林镇岳身形如电,红袍在夜色中划过诡异的弧线,朝着宫墙方向疾掠。他掌风凌厉,每一次挥出都带着炙烤空气的热浪,逼得沿途拦截的弟子连连后退,稍有不慎便被掌风扫中,轻则口吐鲜血,重则骨断筋折。
“拦住他!”尹志平在后紧追,长剑划破夜空,发出尖锐的破空声。他眼睁睁看着又一名弟子被林镇岳一掌拍飞,撞在廊柱上昏死过去,心头的怒火与焦急交织,几乎要燃尽理智。
郝大通与孙不二分左右包抄,拂尘与长剑配合默契,不断袭扰林镇岳的退路。郝大通的拂尘银丝如铁,专缠对方手腕;孙不二的剑法灵动迅捷,直取周身要害。可林镇岳的烈火掌实在霸道,双掌翻飞间,竟硬生生在两人的夹击下撕开一道缺口,继续向前冲去。
“这魔头掌力竟如此凶悍!”郝大通眉头紧锁,额角渗出细汗。他与孙不二已尽全力,却始终无法真正困住对方,反而被对方的掌风震得气血翻涌。
“他刚解了毒,元气未复,撑不了太久!”尹志平高声喊道,既是提醒两位师叔,也是在给自己打气,“赵师兄!按第二套方案布防!”
前方黑暗中传来赵志敬的回应,声如洪钟:“明白!各阵就位!”
话音刚落,只见宫道两侧的树丛、廊柱后突然涌出大批弟子,手中长剑在火把映照下寒光闪烁。一百九十六名弟子迅速分流,每七人一组,踏着整齐的步伐,瞬间在林镇岳前方布下二十八个小型天罡北斗阵。
这些阵形环环相扣,前阵未破,后阵已起,如同一张巨大的渔网,将通往宫墙的路径彻底封锁。更精妙的是,各阵之间留有微妙的空隙,看似可供穿插,实则暗藏杀机——一旦踏入,周遭阵法便会同时发动,剑网交织,任你轻功再高也难脱身。
赵志敬站在不远处的假山之上,手持令旗,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战局。他虽心胸狭隘,却在阵法指挥上颇有天赋。当年误会郭靖时,他能以九十八人布下联防之阵;如今人数翻倍,指挥起来更是得心应手,令旗挥动间,各阵进退有序,严丝合缝。
当年郭靖破天罡北斗阵时,凭着对阵法的通透了解,才能够如此顺利,如今赵志敬又在阵法上浸淫多年,针对前代布阵的疏漏做了细微改动——阵眼的转换更快,七人之间的呼应更密,连剑气的衔接都添了三分诡谲,威力已胜过往昔。
林镇岳的武功虽狠辣霸道,却终究比不上郭靖的深厚。更要命的是,他此刻重伤未愈,连烈火掌的威力都打了折扣,何况他对天罡北斗阵的运转一无所知,只当是寻常的合围之术。
这般境况下,他面对的已不是松散的剑阵,而是一张步步紧逼的天罗地网。每一次冲撞都像撞在绵密的礁石群上,刚猛的掌力被层层卸去,反而引来了更凌厉的剑气反扑。他越是挣扎,便被缠得越紧,眼中的狂傲渐渐被惊疑取代,终于明白自己撞上了硬茬。
“好个全真教,竟有这等布置!”林镇岳咬牙暗骂,心中涌起一丝悔意。方才在停尸房若能留下清若的活口当人质,此刻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但事已至此,退缩便是死路。他低吼一声,双掌猛地拍向最近的一组剑阵,掌心红光暴涨,竟比之前更盛三分——这是他强行催谷内力,想要以力破阵。
“结阵!”那组剑阵的带头弟子厉声喝道。七人迅速走位,长剑交错成一个菱形,剑气汇聚成一道淡蓝色的光盾,稳稳迎向林镇岳的掌风。
“砰!”
巨响震得周遭树叶簌簌落下,光盾剧烈震颤,七名弟子脸色一白,齐齐后退半步。但阵形未散,剑气依旧凝聚。
林镇岳闷哼一声,只觉一股柔和却坚韧的力道传来,竟将他的掌力卸去大半。他心中一惊,这组弟子的内力远不及他,却凭着阵法之力硬接下自己一掌,可见这北斗阵的玄妙。
“找死!”他不信邪,再次挥掌拍去,这一次掌风更急,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
那组弟子咬牙支撑,光盾上已出现裂纹。“噗”的一声,最前方的弟子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剑势顿时散乱。
林镇岳抓住机会,左掌变爪,硬生生从光盾的缝隙中探入,指尖划过一名弟子的肩头。那弟子惨叫一声,肩头瞬间焦黑,倒飞出去。
阵形一破,其余六名弟子顿时暴露在掌风之下。林镇岳双掌翻飞,如同拍苍蝇般将他们一一扫倒,不过片刻,这组剑阵便已溃散,五名弟子重伤倒地,只剩下两人勉强支撑,脸色惨白如纸。
“不堪一击!”林镇岳狞笑一声,正要继续前冲,却见两侧又有两组剑阵合拢过来,剑网如织,封死了他所有退路。
他心头一沉,知道这是车轮战的开始。但此刻已无退路,只能硬闯。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成了重阳宫弟子的炼狱,也是林镇岳的煎熬。
他如同一只被困在蛛网中的猛兽,左冲右突,每冲破一组剑阵,都要付出几分力气。烈火掌虽猛,却极其耗损内力,尤其是他刚解完毒,元气本就亏损,又强行与清若行那阴邪之事,此刻更是后劲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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