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之中,晨雾尚未散尽,草木上的露珠折射着细碎的光,却被赵志敬一句粗俗至极的话语搅得失去了杀气,转而变成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戾气。
黑衣女子指尖青筋微跳,寒光映得她面罩下的下颌线愈发冷冽:“嘴脏的人,就该缝上。”
赵志敬却不惧反笑:“装什么高深?有本事露脸啊!不信你问问你的手下,我说错了?她这身材是不是平,你们这群虚伪的东西只知道溜须拍马,连一句真话都……”
这话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砸在寂静的空气里,瞬间激起千层浪。黑衣女子本就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寒星般的眸子,此刻那眸子骤然眯起,寒光凛冽得能刮伤人,握着刀柄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指节咯咯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刀柄捏碎。
她身后的四名黑衣人也齐齐上前一步,长刀出鞘半截,寒芒闪烁,杀气腾腾地锁定了赵志敬,周遭的空气都似被这无形的杀意冻结,连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变得滞涩起来。
尹志平都看傻眼了,拽着赵志敬的胳膊想往后撤:“你疯了!咱们现在腹背受敌,你这样激怒他们,是嫌咱们死的不够快吗?!”
赵志敬拍开他的手:“怕什么?我这不是学你吗?勇敢表达心声,你当初对小龙女不也这么执着?”
尹志平脸一红,咬牙低声骂:“我那是情难自禁,可不是像你这样找死!再说我也没有你这么二呀!”
“别扫我兴!”赵志敬压低声音,眼底闪过一丝慌色却嘴硬到底,“好不容易装次硬气,你就让我装到底吧。都已经这样了,搞不好我还能有办法圆回来。”
尹志平无奈叹气,低声嘀咕:“我看你怎么圆回来,真被剜了舌可别喊我救你。”赵志敬喉结滚动,强撑着梗着脖子:“放心,老子有的是法子!”
另一边的张凝华更是脸色铁青,她身着绣着暗纹的黄衫,本就飒爽凌厉,此刻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眼底翻涌着怒意与嫌恶。
她与赵志敬本就有不共戴天之仇,先前的折磨与羞辱早已让两人势同水火,此刻见赵志敬如此嚣张跋扈,心中的火气更是蹭地窜了上来,握着腰间软鞭的手微微颤抖,显然已是怒极。
赵志敬却仿佛没察觉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反倒挺了挺佝偻的腰板,脸上堆起几分痞气的笑。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这段时间跟着尹志平,看他为心中所求敢闯敢拼,也算学到了“勇敢”的精髓。
他对着张凝华扬了扬下巴,语气轻佻又带着几分刻意的显摆:“张舵主,我这话虽糙但理不糙啊!做人就得坦诚,心里想啥就说啥,总比藏着掖着强。你看你身手这么好,身材还如此丰满,我就挑不出你身上的毛病。”
尹志平听着,差点没背过气,暗自骂道:这蠢货,把“坦诚”理解得一塌糊涂!
眼下局势分明是两方人虎视眈眈,都对着赵志敬怀中的罗摩遗体垂涎三尺,若是硬拼,他们三人腹背受敌,胜算渺茫。左右都是要打一场,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挑事,搅乱这潭水,或许还能寻得一线生机。
谁知张凝华听到赵志敬夸赞自己,却突然心情大好,眼尾泛起笑意:“你这老道,倒会说话。” 那黑衣女子虽总唤她姐姐,实则分属对立势力,明争暗斗从未停歇。如今赵志敬把对方贬得一无是处,又这般捧她,无形中便将那黑衣人比了下去,正合她意。
她抬眼扫向黑衣女子,语气带了几分挑衅:“妹妹,你看,可不是我一人觉得你无趣。”
黑衣女子眼底寒芒乍现,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指尖几乎要嵌进木柄里——心中杀意翻腾,恨不得一剑刺穿赵志敬的喉咙。但余光瞥见张凝华嘴角那抹看戏般的笑意,她瞬间冷静下来:若此刻与赵志敬缠斗,必然两败俱伤,反倒让张凝华坐收渔翁之利。
于是强压下翻腾的怒火,她收剑回鞘,面罩下的眼神冷得像冰:“姐姐既然这般稀罕他,我便不夺人所爱了。只是这等口无遮拦的货色,姐姐可得看好了,别哪天祸从口出,连累了自己的势力。”
赵志敬闻言,眼珠一转,目光精准地落在张凝华身上,语气陡然变得轻佻,带着几分刻意的讨好:“张美人,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你看这情形,横竖都是要刀兵相见,不如咱们做个交易?”
张凝华眉头紧蹙,眼中满是警惕,冷声道:“你这老道士一肚子坏水,能有什么好交易?”
“别急着拒绝啊!”赵志敬嘿嘿一笑,搓了搓手,目光瞥了一眼脸色愈发阴沉的黑衣女子,声音压低了些,却又恰好能让在场众人都听见,“咱们先联手,把这个平胸夜叉和她的手下干掉,之后罗摩遗体归你,我只求能保住小命,怎么样?再者说,你我之间,也该好好叙叙旧嘛。”
“叙旧?”尹志平闻言,心中不由得一惊。他与赵志敬同行多日,虽知晓他为人油滑,却没想到他竟会提出这般荒唐的提议。张凝华是黑风盟舵主,与全真教本就道不同不相为谋,更何况两人之间还有那般深仇大恨,这联手之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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