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时间线推算,这位古今第一高手活跃的年代,恰在《天龙八部》故事发生前四五十年。
那时扫地僧还在少林寺藏经阁默默扫着地,慕容博和萧远山尚未出山,江湖上真气外放、隔空伤人的高手车载斗量,哪像如今,连六脉神剑都成了神话。
而这一切的转折,竟可能源于金台——传说中,正是这位猛人败尽天下英雄,硬生生把武学的门槛抬到了后人难以企及的高度,物极必衰,在这期间他很可能像张三丰那样来了一个甲子荡寇。
再加上北宋重文轻武的风气推波助澜,武林才从云端跌入凡尘,一路滑坡,直到如今这步田地。
这种武学断层并非一蹴而就,反倒像层层剥落的岩画,在时光里刻下清晰的阶痕。
金台之后的第一个断层,恰在《天龙八部》故事开篇之前。彼时六脉神剑已在大理段氏成了传说,段正明、段正淳虽能以一阳指隔空点穴,却再难将真气凝练成剑。
唯有枯荣大师闭关数十年,勉强能使出两脉神剑,却也需以枯禅压制真气反噬,足见这门绝技已近失传。
便是如此,江湖仍存几分余晖。鸠摩智远从吐蕃而来,以小无相功为基,竟悟出火焰刀,掌风过处能燃纸成灰,真气凝形之术虽不及六脉神剑精妙,却也算承了金台时代的余韵。
更有扫地僧隐于藏经阁,三尺气墙能挡慕容复与萧峰的毕生功力,这般内劲外发的神通,怕是金台见了也要颔首。只是这般人物已成凤毛麟角,江湖整体已显颓势,再无当年高手云集、真气纵横的盛况。
待到《天龙八部》落幕,这断层便愈发清晰。段誉的六脉神剑纵能断金裂石,却需北冥神功吸来的海量内力支撑,寻常武者再难效仿;
乔峰的降龙十八掌虽刚猛无俦,掌风所及不过丈许,还需要叠加才能够造成远距离攻,远逊金台一拳震碎青铜巨鼎的威势。
慕容复穷尽心力复国,却连自家斗转星移都玩不明白,更遑论真气外放的高深境界。
慕容博与萧远山在藏经阁潜伏半生,所求不过是少林七十二绝技,可那些绝技在金台时代,不过是寻常武人钻研的法门。
这便是断层的开端——顶尖高手的天花板,已悄然降下。
紧接着,便是靖康之变后的低谷。中原武林遭战火屠戮,许多绝学随门派覆灭而失传,真气外放的法门更是成了秘辛。江湖人提起“隔空伤人”,多半要扯上“百年前的传说”,仿佛那是神话里的技艺。
直到南宋初年,高宠横空出世,才让这低谷泛起一丝涟漪。他以《天蚕功》催动枪术,真气能隔空裂石,单枪挑飞千斤铁滑车时,枪尖的劲气竟能在三丈外斩断垂柳——这已是金台之后,江湖人最接近“真气为刃”的时刻。可这辉煌如流星划过,武学再次坠入沉寂。
黄裳隐居深谷四十年,写出《九阴真经》时,恰逢这沉寂的谷底。他的功法虽能强化内力,却未明言真气外放之法,想来是彼时这门技艺已近乎断绝,连黄裳也只窥得些许残影。
而后独孤求败横空出世,“利剑、软剑、重剑、木剑、无剑”的五境之说,看似是武学进阶,实则暗藏无奈——他穷尽一生追求的“无剑胜有剑”,不过是能以气劲御使无形之剑,比起段誉六脉神剑那般真气化形、指哪打哪的境界,仍差着一层。所谓“无剑”,终究是剑的替代品,而非真正超越剑的桎梏。
到了天下五绝的时代,断层已深如沟壑。东邪黄药师的弹指神通能隔空弹落飞鸟,却需凝神蓄力,西毒欧阳锋的蛤蟆功虽能逼出毒劲,却需贴身方能奏效;便是南帝一灯的一阳指“远程点穴”,也无段誉那般指风扫过、震碎慕容复长剑的霸道。
他们纵是天下顶尖,真气所能抵达的边界,也已被无形的墙牢牢框住。
其实这武学断层的背后,从来少不了朝堂的影子。宋太祖赵匡胤黄袍加身时,曾遭遇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刺客正是“斗转星移”的创始人慕容龙城。
那位一心想复燕的奇人,见大宋立国断了他的复国梦,竟单枪匹马闯入宫闱,指尖气劲险些洞穿太祖的龙袍。虽最终被御林军拦下,却在太祖心头埋下了一根刺:武林高手竟能威胁到皇权,这股力量若不钳制,迟早是祸。
自那以后,大宋对江湖的态度便微妙起来。表面上尊崇武学,实则暗中限制——禁民间私藏神兵,限拳谱流传,甚至在科举中加重文赋比重,刻意引导天下人“弃武从文”。
久而久之,江湖成了“末流”,武学成了“杂技”,连少林这般名门,也得收敛锋芒,以“护寺强身”为由自辩,再不敢提“以武辅国”。
这种对“不可控力量”的忌惮,并非大宋独有。几百年后书剑恩仇录时期,陈家洛以“百花错拳”逼得乾隆仓皇失措,虽未得手,却让清廷对红花会的打压骤然升级。
可见无论哪个朝代,皇权面对江湖时,总带着几分提防——刀光剑影里藏着的,是挑战秩序的可能,是帝王难以掌控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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