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竹轩的雕花木门“哐当”一声被剑气震开,碎裂的木屑混着飘落的花瓣,在庭院中旋成细小的旋涡。
凌飞燕手腕翻转,软剑在掌心挽出三朵错落的剑花,寒光如流电般掠向小龙女手中的白绸带——她原以为这看似纤细的绸带不堪一击,只需一剑便能斩断,可剑尖刚触碰到那抹雪白,便似刺入了一团柔韧的棉絮,力道被悄无声息地卸去大半。
小龙女玉指轻捻,白绸带如灵蛇般骤然翻卷,竟顺着软剑的剑身缠了上来,绸尾的银铃“叮铃”轻响,带着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道,试图将凌飞燕的剑夺出手。
凌飞燕心中一惊,连忙运起内力,手腕猛地一抖,软剑如被激怒的毒蛇般剧烈震颤,试图挣脱绸带的束缚,可那绸带却似有粘性一般,死死缠在剑身上,任凭她如何发力,都无法将其甩开。
“好个以柔克刚!”凌飞燕低喝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她自幼修习《天蚕功》,对“柔”的法门也算颇有心得,可从未见过有人能将软兵器用得如此出神入化。
小龙女手中的白绸带看似毫无杀伤力,却如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的剑路层层包裹,每一次挥舞都带着绵密的后劲,让她的凌厉攻势屡屡落空,憋闷得几乎要吐血。
小龙女素手轻扬,另一只手中的金铃索突然如流星般射出,索上的七枚金铃错落有致,精准地朝着凌飞燕周身的“肩井”“曲池”“足三里”三大要穴袭来。金铃索的速度极快,铃音清脆却暗藏杀机,与白绸带的缠绵形成鲜明对比,一柔一刚,一缓一急,配合得天衣无缝。
凌飞燕见状,脚尖在青石板上一点,身形如惊鸿般向后飘出数尺,堪堪避开金铃索的攻击。落地的瞬间,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方才与绸带相抗时,那股延绵不绝的韧性,竟与《天蚕功》中记载的“蚕丝缠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其实天蚕功与古墓派渊源颇深,当年林朝英的兄长林御北偶得此功秘籍,林朝英暗中盗取秘籍研读,虽未照搬,却以天蚕功的“柔劲缠丝”为根基,融合自身武学感悟,创立出古墓派武学体系。就连核心的玉女心经,招式中也藏着天蚕功的影子,尤其在以柔克刚的法门处,二者一脉相承。
所以二人交手,竟似在互相印证武功。那天蚕吐丝,就如小龙女所施展的白绸,看似柔弱,却能缚住猛虎,关键在于“韧”而非“刚”。凌飞燕此前一心想着以快剑压制对方,反倒落入了小龙女的节奏,若能效仿蚕丝的缠劲,或许能破此困局。
心念电转间,凌飞燕的剑法骤然变招。原本如雷霆万钧的攻势,突然变得婉转灵动,软剑在她手中仿佛化作了一缕墨色的蚕丝,不再执着于斩断绸带,而是顺着绸带的走势,时而缠绕,时而滑走。她的身形也随之变得轻盈,足尖点过石桌、假山,衣袂翻飞间,竟与小龙女的步法隐隐形成了呼应。
小龙女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凌飞燕的剑路变了,不再是硬碰硬的对抗,反而多了几分迂回与巧劲,竟隐隐有将她的绸带反缠回去的趋势。她玉眉微蹙,手中的力道又加了三分,白绸带突然化作数道银丝,从不同方向缠向凌飞燕,金铃索则如长鞭般横扫,逼得凌飞燕不得不连连后退。
静竹轩的庭院本就不大,二人缠斗了数十回合,很快便打到了院外的竹林。青竹高耸入云,枝叶交错间,只漏下细碎的阳光,落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凌飞燕借力一跃,身形如墨蝶般落在一根粗壮的竹枝上,竹枝微微弯曲,又将她的身形弹起,软剑如流星般刺向小龙女的面门。
小龙女不慌不忙,足尖在竹枝上一点,身形向后飘出丈许,同时手中的白绸带猛地甩出,如一道雪白的长虹,缠向凌飞燕的脚踝。凌飞燕在空中一个旋身,避开绸带的同时,软剑顺势下劈,剑尖直指绸带的中段。可就在剑尖即将触碰到绸带的瞬间,小龙女手腕轻抖,绸带突然改变方向,从斜下方缠向她的手腕,金铃索则趁隙袭来,铃音清脆,直逼她的咽喉。
“好身法!”凌飞燕赞了一声,心中却愈发焦躁。小龙女的轻功实在太过精妙,如雪中柳絮般轻盈,踏竹而行竟不发出半分声响,加之白绸带的攻击距离远超她的软剑,她根本无法近身。若再这样耗下去,即便她能凭借《天蚕功》支撑,也迟早会因体力不支而落败。
她暗中咬了咬牙,如果逼不得已,她就只能用阴阳倒乱功——这是她最后的底牌,可是一但用了却赢不了的话,自己就会彻底沦败,偏偏小龙女最擅长的是远距离进攻,自己无法近身,也就无法施展这门功夫。
二人在竹枝间辗转腾挪,身影如两道流动的光影。凌飞燕一身玄衣,如墨色的闪电,在竹林中穿梭跳跃,软剑划出的寒光与阳光交相辉映,形成一道道细碎的光带;小龙女一袭素白,似月下的流萤,每一次起落都带着清雅的韵律,白绸带与金铃索舞动间,银铃轻响,如天籁般在竹林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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