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的水声在身后渐远,尹志平并没有感觉到如释重负。
密室中那方“玉女心经补遗”的石壁仍在心中晃动,尤其“第八层需夫妻同心,气脉相融方得进境”一行字,像根细针,扎得他心头发紧。
他蹲在终南山的密林里,借着月光展开羊皮卷。墨迹未干的经文在风中微微颤动,字里行间都透着林朝英的痴。
第七层尚能与李芸儿同修,到了第八层,却非要“夫妻”二字作引——这哪是武学桎梏,分明是女子藏在刀光剑影里的心事。
尹志平仿佛看见火光下,林朝英握着石笔的手微微发颤,眼前或许晃着王重阳的影子,那人曾在桃花树下笑言:“若你我不是这般身份……”她笔尖一顿,便刻下了这“心意相通”的死结。
尹志平低声叹息,林朝英穷尽心力将功法推演至第九层,却在最关键处露了破绽。她以为将“情”融入武学便能胜过王重阳,却不知这恰恰成了最大的软肋。
第八层要求修炼者“爱欲澄明,无半分杂念”,可世间男女,哪有这般纯粹?稍有猜忌便会气脉逆行,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经脉尽断。
这般看来,林朝英纵创高深武学,自身实力或仍逊王重阳半分。她穷十年心力补全玉女心经至第九层,却困于“夫妻同心”的桎梏,终未圆满。
哪怕她侥幸练成第八层,也会留下一些暗伤,无法发挥出全部,论实战与根基,林朝英终究稍逊一筹。
他忽然想起小龙女。那白衣女子看似清冷,骨子里却比谁都执拗。当年为杨过跳崖都在所不惜,如今见了这“至情者可成”的注解,难保不会抱着一丝侥幸硬闯。
尹志平甚至能想象她对着石壁枯坐的模样,月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或许正喃喃自语:“过儿,你若在,定会陪我一试……”
这个念头像块冰砣子坠在尹志平心口,凉得他指尖发麻。
小龙女此刻怕是还抱着个念想,以为那夜与杨过已有夫妻之实,满心盼着再见时能同修那第八层心法。
可她哪里知道,那晚与她缠绵的根本不是杨过。
若是她真找到杨过,红着脸说要“以夫妻之实修功”,杨过那愣小子定会一头雾水,到时候纸包不住火,所有事都得穿帮。
尹志平打了个寒颤——小龙女虽清冷,发起狠来却比谁都决绝,以她的性子,得知真相后怕是会提剑追自己到天涯海角。
更要命的是系统,不用问他也清楚,这事一旦捅破,小龙女与杨过的关系会彻底拧成乱麻,别说日后襄阳城下的侠侣传奇,怕是连古墓都要掀翻。
之后的剧情走向将难以控制,而到时候自己也会被系统无情的抹杀。
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既要护着自己的小命,还得把这脱轨的剧情拽回来,简直是难如登天。
小龙女可不是欧阳锋那般疯癫好骗,她对陌生人的警惕刻在骨子里,自己这张脸在她眼里,怕比李莫愁还碍眼。
想劝她放弃修炼?怕是刚开口就会被玉蜂针钉在墙上。
尹志平靠在树干上长长叹气,望着重阳宫的方向,只觉这终南山的夜色,比古墓的暗河还要深不见底。
他将羊皮卷折成细条,塞进发髻里,足尖一点,身形如轻烟般掠向重阳宫。
……
重阳宫的钟声刚过卯时,前殿便炸开了锅。尹志平刚跨进山门,就见赵志敬提着一份供词,正对着一群弟子厉声训斥:“明教余孽胆大包天!竟敢夜闯重阳宫纵火,查!给我往死里查!”
他缩在廊柱后,听着弟子们交头接耳,心头掀起惊涛。赵志敬从山下带回的消息竟指向明教,放火者还是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光明左使殷乘风。
“明教……”尹志平指尖无意识绞着道袍下摆,眉头拧成个疙瘩。按他所知,《神雕侠侣》的江湖里,明教本该是销声匿迹的存在。
射雕时期,周伯通曾提过黄裳因斩杀明教法王而惹下弥天大祸,最终遁世四十载写出《九阴真经》,可到了神雕年间,这股势力便如人间蒸发,从未在襄阳战事或江湖纷争中露过面。
此刻突然冒出个光明左使,还敢火烧重阳宫,这绝非小事。尹志平竖起耳朵细听,弟子们正议论殷乘风如何在醉春楼夸口,如何夜闯山门,言语间满是愤慨,却没人知晓这明教的底细。
他心中暗警:明教既未断了香火,为何偏在此时现身?若他们真要搅入江湖,怕是会打乱原有的脉络——杨过与小龙女的纠葛、襄阳城的安危,甚至郭靖夫妇的命运,都可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势力带偏。
尹志平望着赵志敬怒不可遏的背影,忽然觉得那团厨房的火光背后,藏着比教派恩怨更棘手的东西。他必须尽快查清殷乘风的目的,若明教真要动摇故事根基,哪怕冒险,也得设法将其推回原本的轨迹。
明教自方腊败亡后便一蹶不振,近年来在江南几乎销声匿迹。听说现任教主见元兵压境,南宋气数将尽,决意率部迁往昆仑,教内为此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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