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缓缓向内开启时,拓跋烈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他盯着通道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独臂紧紧攥着铁杖,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铁杖底部的尖刺深深扎进地面的碎石中,溅起几点火星。
方才被殷乘风当众驳斥的怒火,加上对宝藏的贪婪,让他早已忘了地宫的凶险。在他看来,既然石门已开,这三个“外人”便没了利用价值——只要杀了殷乘风、尹志平与赵志敬,地宫的宝藏就全是复夏会的,他也能凭借这份“功劳”,在圣女面前重新抬得起头。
他悄悄挪动脚步,铁杖在地面拖出一道刺耳的划痕。目光死死锁定殷乘风的后背,只要再上前两步,就能一杖砸断对方的脊椎!
“拓跋将军这是想卸磨杀驴?”
殷乘风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像是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他缓缓转过身,手中折扇轻摇,扇面上的墨梅在火把光下若隐若现,“可惜啊,你怕是打错了算盘。这地宫里的机关,可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流沙吞人、毒箭穿喉、断龙封路,每一道都能让你这些‘精锐’死无葬身之地。”
拓跋烈脸色一沉,铁杖在手中攥得更紧:“你休要胡说!不过是些唬人的伎俩,我复夏会的勇士岂会怕这些?”
“是不是唬人,你问问圣女便知。”殷乘风抬眼看向圣女,语气陡然严肃,“西夏皇室建造地宫时,为防外人闯入,设了三重绝杀机关。第一重‘流沙阵’,通道两侧的石壁藏着暗格,一旦踏入触发点,暗格便会打开,流沙倾泻而下,片刻就能将人埋成枯骨;第二重‘毒箭雨’,通道顶部的石砖下藏着数千支毒箭,箭上涂的‘牵机引’见血封喉,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活;第三重‘断龙石’,若前两重机关未能阻拦,最深处的断龙石便会落下,将整个通道封死,连一丝缝隙都不会留。”
圣女眉头微蹙,黑纱下的目光闪过一丝凝重。她虽从族中古籍里知晓地宫有机关,却不知竟如此凶险,更不知道如何躲避。她看向殷乘风:“你怎会知晓得如此清楚?”
“信不信由你。”殷乘风笑得坦然,将折扇收起,“我若非知晓这些秘辛,怎敢独自前来?”
拓跋烈还想争辩,却被圣女抬手打断。她看向殷乘风,语气冰冷:“既然你知晓机关,那便由你们打头阵。”话音未落,身后的灰衣人立刻上前,弯刀出鞘,刀刃反射的冷光直指三人,“我的人会跟在后面,若你们敢耍滑,或是试图逃跑,立刻动手。”
赵志敬一看这阵仗,顿时苦着脸凑到殷乘风身边,声音压得极低:“殷兄弟,咱们这是被当成炮灰了啊!这通道黑黢黢的,万一你记错了机关位置,咱们岂不是要成箭靶子?”
殷乘风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却透着笃定:“放心,有我在,死不了。”他转头看向尹志平,“尹道长,这西夏地宫的机关虽精妙,却也逃不出‘以巧破力’的道理。”
尹志平心中一动,知道殷乘风在给自己暗示,他忽然想起小龙女在古墓中戏耍李莫愁的场景——那时小龙女才十三岁,师傅刚死,以她那时的本领根本无法打败李莫愁。所以她只能借助古墓机关,李莫愁凭着武功高强硬闯,却被小龙女耍得团团转,一会儿被滚石逼得退无可退,一会儿又被弓弩射得狼狈不堪。而这西夏地宫的机关,显然比古墓的更凶险,可殷乘风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早已将所有机关烂熟于心。
可他一个明教左使,与西夏皇室素无渊源,怎会对地宫如此了解?
“走吧。”殷乘风已举着火把踏入通道,火焰的光芒在他脚下跳动,照亮了地面上那些不起眼的凹槽。尹志平压下心中的疑虑,拉着还在嘀咕的赵志敬跟了上去,身后的灰衣人排成一列,紧随其后,拓跋烈走在最后,眼神依旧凶狠,像一头随时会扑上来的狼。
通道内的空气又湿又冷,带着一股陈年的霉味,吸入肺中竟有些刺痛。两侧的石壁上刻满了西夏文,火把的光芒照在上面,字迹模糊不清,只能隐约辨认出“永镇河山”“誓死不降”等字样,透着一股悲壮的气息。
走了约莫百步,地面忽然微微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蠕动。赵志敬吓得浑身一僵,刚想后退,却被殷乘风厉声喝止:“别动!”
只见殷乘风蹲下身,指尖在地面摸索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那铜钱边缘已磨得光滑发亮,铜绿斑驳,显然是随身携带了许久,连上面的“开元通宝”字样都模糊了大半。他小心翼翼地将铜钱对准地面一道仅指节宽的凹槽,轻轻嵌入,铜钱与凹槽严丝合缝,仿佛本就是一体铸就。
“咔嚓”一声轻响,地面的震动骤然停止,连空气都似凝滞了一瞬。殷乘风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语气凝重:“这是‘流沙阵’的触发机关,方才赵兄脚边那处石板,再往前半寸,咱们现在已是流沙中的枯骨。”他指着通道两侧的石壁,“你们看,这些石壁接缝处有发丝细的缝隙,里面藏着千担流沙,一旦触发,半个时辰就能将整个通道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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