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火，杏林外话 第109章 门诊的 “谣言破产”

闽南的雨总算歇了半日，村卫生室的院子里晒着刚洗好的草药，玉米须、海桐皮、透骨草晾在竹筛上，散着淡淡的清香。陈宗元早早把八仙桌搬到院子中央，黑板擦得发亮，上面用粉笔写着 “痛风调理分享会”，旁边还画了个咧嘴笑的地瓜 —— 这是他特意加的，想着用村民熟悉的东西开场，大家更容易敞开心扉。

“宗元，桌椅都摆好了，小米粥也煮上了！” 林月娥端着陶壶出来，壶里的玉米须茶冒着热气，“赵阿婆、张婶都到了，二狗正帮着搬凳子呢，阿强…… 王伯说已经去劝了，应该能来。”

陈宗元点点头，把整理好的尿酸曲线和病例册摊在桌上，刚想说话，就看见李二狗扶着阿强走进来。阿强拄着拐杖，膝盖上的红肿消了些，但走路还是有些跛，他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神里带着犹豫。

“阿强来了，快坐！” 陈宗元赶紧迎上去，给阿强搬了把带靠背的竹椅，“先喝碗玉米须茶，暖暖身子。” 阿强接过茶，小声说了句 “谢谢”，目光落在桌上的病例册上，又赶紧移开 —— 他还在怕门诊的威胁，昨晚王伯劝了半宿，他才勉强答应来。

院子里渐渐坐满了人，赵秀芬由儿媳扶着，手里攥着晨僵记录的小本子；张婶抱着她的尿酸记录册，封皮上的红笔字格外显眼；新患者刘婶坐在角落，手里攥着门诊给的 200 元定金收据，眼神里满是纠结 —— 她昨天差点就去打针了，多亏林月娥劝她来听听分享会。

“谢谢大家来参加分享会，” 陈宗元站在黑板前，声音温和却有力，“今天不说复杂的道理，就请大家说说自己的调理经历，让更多人知道，痛风不是只能靠打针，中药慢慢调，也能稳得住。”

他先看向李二狗：“二狗，你先说说，从想打针到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

李二狗放下手里的玉米须茶，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张尿酸曲线图纸 —— 这是陈宗元帮他画的，从 580μmol\/L 降到 430μmol\/L，蓝线平缓得像家门口的小河。“我之前嫌喝药麻烦，听门诊说打针能省事儿，还交了 500 元定金，” 他指着曲线，声音有点沙哑，“直到看见阿强肿得像馒头的膝盖，我才明白，中药像煮地瓜粥，慢慢熬才甜，急不得。现在我能帮媳妇挑水、喂猪，比打针的人精神多了！”

周围传来一阵小声的议论，刘婶悄悄把定金收据往兜里塞了塞，身子往前凑了凑。

“张婶，您也说说？” 陈宗元看向张婶。张婶抱着记录册站起来，翻开第一页，上面记着去年的尿酸值：“510μmol\/L”，旁边画着个哭脸；再往后翻，今年的记录都是 “420μmol\/L”，画着笑脸。“我喝了宗元医生的中药，没打过一针，现在能下地种地瓜、摘菜，上个月还帮媳妇腌了两坛萝卜干，” 她举起记录册给大家看，“门诊说中药慢，我看慢才稳，像咱种地瓜，慢慢长才甜，催熟的看着好，放两天就坏。”

村民们纷纷点头，有人指着记录册上的日期说：“张婶，您这记录比我家的账本还细！” 张婶笑着说：“宗元医生教的，说调理身体就像种地瓜，得天天记着浇水、施肥，心里有数，才放心。”

陈宗元趁机走到黑板前，用粉笔在上面画了个 “闽南痛风调理图”：海鲜（适量）→玉米须水（解湿）、中药（健脾）→尿酸稳定。“大家看，咱闽南人爱吃海蛎、虾，光吃海鲜容易积湿，配着玉米须水喝，再用中药养养脾，就像吃海鲜配茶，解腻又护脾，” 他用闽南话问，“大家说，是光吃海鲜舒服，还是配着茶舒服？”

“配着茶舒服！” 村民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院子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这时，角落里的刘婶突然站起来，声音有点发颤：“宗元医生，我…… 我脾虚，怕中药苦，门诊说打针能根治，我还交了 200 元定金，我该怎么办？”

陈宗元赶紧走过去，从药箱里拿出山药和玉米须，当场煮了杯茶：“刘婶，您尝尝这个，山药是咱菜市场常见的，加玉米须煮水，像糖水，不苦还养脾，比打针强。” 他把茶递给刘婶，“您脾虚，打针伤脾，反而会加重痛风，中药慢慢调，既能降尿酸，又能养脾，多好。”

刘婶接过茶，抿了一口，眼睛亮了：“真不苦！还有点甜！” 她当场从兜里掏出定金收据，撕成碎片：“我听你的，不打针了，以后就用中药调理！”

周围响起一阵掌声，阿强坐在椅子上，手指攥得更紧了，他看着刘婶撕收据的动作，心里像有块石头在翻涌 —— 他也想说出真相，可门诊的威胁还在耳边回响。

陈宗元看出了阿强的犹豫，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阿强，没人会逼你，要是想说，就说说；不想说，也没关系。”

阿强抬起头，看见赵秀芬鼓励的眼神，看见张婶递过来的纸巾，又想起自己疼得睡不着的夜晚，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我…… 我要说！” 他站起身，声音带着哭腔，“我打了两针生物制剂，尿酸反弹到 580μmol\/L，膝盖肿得像馒头，疼得连床都下不了！门诊说再打 2 针就好，可我没钱了，他们就不管我了，还说我没忌口！”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和门诊的聊天记录，举起来给大家看：“他们还威胁我，说我要是帮宗元医生宣传，就不退剩余的定金，我怕麻烦，才改口说中药没效果。其实…… 其实中药敷了 3 天就不疼了，尿酸也降到 520μmol\/L，宗元医生没骗我，是我糊涂，是门诊在骗人！”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爆发出愤怒的议论声。“门诊太过分了！还威胁人！”“就是，收了钱就不管，哪有这样的道理！” 村民王伯气得拍桌子：“我早就说门诊不靠谱，阿强，你别怕，他们要是敢找你麻烦，我们大家帮你！”

刘婶走到阿强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强，你能说出来就好，以后咱都信宗元医生，再也不信门诊的鬼话了。”

就在这时，院门口突然传来两道熟悉的身影 —— 是镇门诊的小张和他的助手，他们手里拿着一摞传单，看见院子里的场景，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陈宗元，你又在这儿误导村民！” 小张冲进院子，指着阿强，“你别在这儿胡说八道，明明是你自己不忌口，才导致尿酸反弹！”

“我没有！” 阿强激动地站起来，“我连海蛎都没敢碰，是你们的针不管用！”

小张还想辩解，陈宗元走过去，拿出阿强的尿酸检测报告：“小张，你自己看，阿强打第一针前尿酸 450μmol\/L，打第二针后反弹到 580μmol\/L，这是你们门诊的检测数据，还想抵赖？” 他又拿出赵秀芬和张婶的病例，“赵阿婆用中药减激素，现在能独立散步 30 分钟；张婶用中药调理，尿酸从 510 降到 420，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效果，你们门诊的针能做到吗？”

小张看着报告，又看了看周围愤怒的村民，手里的传单掉在地上，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他的助手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角：“别跟他们吵了，我们快走！” 两人捡起传单，狼狈地跑出了院子，连放在门口的宣传板都忘了拿。

村民们看着他们的背影，哈哈大笑起来。李二狗捡起地上的传单，撕成碎片：“以后再也不让他们来忽悠人了！” 他又走到陈宗元身边，接过他手里的 “中药调理手册”（闽南话版），帮着分发给大家：“这里有煮药方法、食疗方，比门诊的传单管用，大家拿回去看，有不懂的就来问宗元医生！”

分享会结束后，刘婶拿着手册找到陈宗元：“宗元医生，你帮我看看，我脾虚，该用什么方子？” 陈宗元笑着给她写了个山药玉米须水的方子：“你先喝这个，下周再来复诊，我再给你调整。”

夕阳西下，院子里的草药还在散发着清香。陈宗元收拾着桌椅，看着村民们开心的笑脸，心里暖暖的。他知道，门诊不会轻易放弃，但只要有这些村民的信任，只要用实实在在的疗效说话，就能守住这份 “慢火细熬” 的健康。

这时，林月娥匆匆跑进来：“宗元，不好了！门诊的人在村宣传栏贴了海报，说你的中药掺了西药，阿强的好转是巧合！” 陈宗元心里一沉，赶紧跟着林月娥往宣传栏走 —— 他知道，又一场硬仗要开始了，但这次，他不再孤单，有整个村子的人陪着他一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