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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瑶的手还牵着艾拉，嘴里说着要吃提拉米苏。艾拉听见了，嘴角刚想扬起，手指却猛地一抽。
她甩开了星瑶的手。
“别碰我！”艾拉后退一步，声音发紧。
林晚立刻抬头。她的系统在脑内响起警报——不是红光，也不是提示音，而是整片界面突然变灰，只跳出一行字：【神格排斥反应启动，宿主正在被高维能量侵蚀】。
艾拉的左手背开始裂开。那道裂痕不是红色，是黑的，像墨汁渗进皮肤。金光从里面往外涌，但一碰到空气就扭曲成波纹，地面随之凹陷一小块。
“我只是累了。”艾拉说。她站得笔直，可膝盖在抖。
林晚一步冲上前，伸手按住她肩膀。系统自动扫描，数据流飞速滚动。体温42.3c，细胞活性超限300%，神经链路负荷突破安全阈值。这不是战斗后的疲劳，是身体在拒绝自己的力量。
“你不对劲。”林晚说，“别硬撑。”
艾拉摇头。她的发丝飘起来，不是风吹的，是周围空气被撕裂。一道细小的裂缝在她头顶浮现，不到两秒又闭合。这种时空涟漪已经开始失控。
“再靠近……你会被卷进去。”艾拉咬牙。
林晚没松手。她另一只手贴上艾拉后颈，试图注入冰元素稳压。可刚送入一丝寒气，反冲力直接震得她胸口发闷。她喉咙一甜，咽了回去。
“我不是容器。”艾拉忽然开口，声音变了调，“我是钥匙，也是炸弹。现在引信已经烧到头了。”
她猛然跪下，双手撑地。黑色裂痕从四肢往躯干爬，金光和黑纹交织，像是两种能量在体内打架。她的呼吸很重，但说话依旧清晰。
“杀了我。”她说，“现在动手，还能阻止维度崩塌。”
林晚蹲下来，正对着她的眼睛。“我不杀你。”
“你会后悔。”艾拉抬眼看她，“等现实开始碎裂，第一个消失的就是你女儿们。”
“那就一起消失。”林晚抓住她的手腕，“你以为只有你在扛？我们都在。”
艾拉笑了下，笑得很苦。“你们是人，我是程序。我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
“那你也是我选的错误。”林晚把她搂进怀里，手掌贴在她背上，“你说你是钥匙，那我就是锁匠。钥匙坏了，我能修。”
艾拉的身体在发烫。她的意识还在，可控制不了动作。右手无意识抬起，掌心凝聚出一团金色光球，那是时空之刃的雏形。它不稳定，在她手里跳动，随时可能炸开。
林晚感觉到那股能量波动。她没有躲，反而把人抱得更紧。系统警告框疯狂弹出，【能量反噬等级S】，【宿主生命体征下降】，【建议立即脱离接触】。
她关掉了所有提示。
“你还记得第一次召唤极光吗？”林晚低声说，“星瑶摔在雪地里，你扑过去护住她。那时候你就不是工具，是选择站出来的人。”
艾拉的指尖微微动了下。
“晨曦翻你父亲的日志，一条条查封印逻辑。她不信你是实验品，她说你是答案。”林晚继续说，“我也信。”
光球开始缩小。艾拉的手指慢慢合拢。
“我不想死。”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但我怕我活着会害了你们。”
“那就别一个人扛。”林晚说，“我们一起。”
话音落下，艾拉的身体猛地一震。黑色裂痕停止蔓延，金光也不再外溢。她的呼吸变得平稳，可林晚能感觉到，那股能量还在体内冲撞，只是暂时被压制了。
“系统检测到双体共振现象。”林晚脑内跳出新提示，“外部能量流出现同步频率。”
她没去看数据，只盯着艾拉的脸。“你能撑住吗？”
艾拉点头，动作很小。“暂时……可以。”
林晚没松手。她知道这不安全，但她不能放。刚才那一瞬间，她看到艾拉眼底闪过紫光，那是虚空能量占据主导的征兆。如果她晚一步，后果无法想象。
“接下来怎么办？”她问。
艾拉靠在她肩上，闭着眼。“等我……找到平衡点。不然下次爆发，我不一定能认出你。”
林晚点头。她抬起手，用袖子擦掉艾拉额头的汗。那里也有裂痕，很细，但已经渗出微量金光。
远处传来脚步声。是苏然和孩子们在靠近。
“别让他们过来。”艾拉突然说，“我现在很危险。”
林晚抬手打出一道冰墙，隔开前后区域。冰面透明，能看到外面的人影，但过不来。
林晨曦站在冰墙外，手里抱着终端。她敲了敲屏幕，嘴巴动着，但听不见声音。
林晚摇头，示意别进来。
艾拉缓缓坐直。她的左腿还在颤，裂缝边缘结了一层薄冰——那是林晚刚才无意识释放的寒气凝固而成。
“你用了钟离的岩脊封印手法。”艾拉说。
“顺手。”林晚说，“你要是喜欢，下次我cos他讲课。”
艾拉扯了下嘴角。“胡桃式推销术就算了，我怕你当场宣布‘买一送一，附赠往生堂VIp卡’。”
“那我改天试试雷电将军的台词。”林晚笑了一下，“‘此刀，斩尽烦恼’。”
“你少来。”艾拉低声说，“你根本背不全。”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体内的能量波动渐渐平缓，但林晚仍能感觉到那股压迫感。这不是结束，是暂停。
“妈。”艾拉忽然叫她。
林晚愣了一下。“你叫我什么？”
“妈。”艾拉重复一遍，声音很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林晚鼻子一酸。她抱住她，没说话。
外面，林星瑶举起派蒙玩偶，贴在冰墙上。她张嘴喊了什么，应该是“姐姐加油”。
艾拉看着她，抬手轻轻碰了下冰面。
裂痕还在，但不再扩散。金光被一层淡蓝色的冰晶包裹，像是被冻结的星光。
林晚的系统仍在运行。数据显示，两人的能量曲线出现了罕见的交叠状态。这不是融合，是共鸣。
“你还记得那个任务吗？”艾拉问，“复刻温迪在风起地唱歌的剧情。”
“记得。”林晚说，“你唱跑调了，弹幕刷屏‘退钱’。”
“那次任务奖励是‘自由之诗’好感度 50’。”艾拉说，“其实真正触发隐藏条件的，是我唱完后说了句‘这首歌，送给不想长大的人’。”
林晚看着她。“所以你早就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不知道。”艾拉摇头，“但我一直想找一个家。”
林晚握住她的手。“找到了。”
艾拉点头。她靠在林晚肩上，闭上眼睛。
体内的能量还在流动，但节奏变了。不再是狂暴冲击，而像潮汐，有来有回。
林晚的唇角又渗出血丝。她擦掉，没让艾拉看见。
外面的人影还在晃动。苏然在调试设备，林晨曦在记录数据，林星瑶蹦跳着比划什么。
一切看起来都正常。
但林晚知道，危机没过去。它只是换了种方式存在。
艾拉的手指动了下，抓住她的衣角。
“如果哪天我真变成了怪物。”她说，“你要答应我，别犹豫。”
林晚低头看她。“不会有那天。”
“答应我。”
林晚沉默几秒。“好。”
艾拉松了口气。她睡着了，呼吸平稳。
林晚没动。她抱着她，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墙。
系统仍在报警，但声音被她调到了最低。她不想吵醒她。
远处，天空中的星座还在发光。那把展开双翼的剑，静静悬在夜幕中。
林晚抬头看了一眼。
然后低下头，把艾拉往怀里搂了搂。
她的手还在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