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凉 第2章 筹谋

果然，搜索结果页面上出现了一个群聊，名称是 “q 大生物化学系 2017 级研究生”。他毫不犹豫地点了进去，申请加入群聊。没想到，没过几分钟，进群申请就被同意了。简单表明身份后，他就小心翼翼地在群里发出了自己关于复试和导师选择的困惑。

消息刚发出不久，群里的消息便不断闪烁。其中，有一个昵称叫做 “楷隽”、顶着蓝猫头像的人回复最为积极。

周悫心中一动，觉得 “楷隽” 或许能给予自己更深入的帮助。于是，他鼓起勇气，向 “楷隽” 发起了私聊申请。对方很快通过，两人一来一往地聊了起来。随着交流的深入，周悫愈发觉得 “楷隽” 见多识广，对 q 大生物化学系的情况了如指掌。

直到周悫在对话框中打出：“我想问问梁松哲老师的情况，您能给我讲讲吗？”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他竟然收到了来自“楷隽” 的语音通话请求。

“你是想读梁老师的研究生吗？”电话那头，“楷隽” 的声音粗犷而沙哑，而且信号似乎不太好，声音里夹杂着丝丝电流声，还带着点周悫一时半会儿听不太懂的口音，显得有些模糊。

“是啊，所以想请问师兄梁老师怎么样呀。” 周悫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梁老师啊，”“楷隽” 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路，“他对学生还是要求比较高的。他喜欢比较主动的学生，要是你自己主动去钻研问题，积极向他请教，他会很乐意指导你，也会把很多资源倾斜给你。但要是你太被动，可能很难得到他的青睐。”

周悫一边仔细听着，一边拿起笔在旁边的本子上快速记录着关键信息，嘴里还不时应和着：“嗯嗯，我明白了，师兄。那梁老师平时忙不忙呀，会不会经常顾不上学生？” 他的问题如连珠炮般抛出，每一个都关乎着自己未来的研究生生涯。

“楷隽” 轻笑一声，耐心地回答道：“梁老师科研项目确实不少，所以平时会比较忙。不过只要你提前预约，他还是会抽出时间和你交流的。而且他虽然忙，但对学生的指导从不敷衍，每次都能切中要害。”

周悫还欲再问，电话却在此刻冷不丁地挂断了，过了一会儿“楷隽”发来一条消息。

“我在超市里，信号不好，下次再聊吧！”

此后的日子里，周悫反复琢磨 “楷隽” 提供的信息，几番权衡之下，在复试选择了梁松哲作为意向导师，也顺利通过了复试。

时间来到 6 月初，阳光明媚，蝉鸣阵阵。周悫正在参加学校举办的毕业典礼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他又收到了来自 “楷隽” 的一条消息。

“帅哥，你那边毕业了嘛？”

“师兄，今天刚毕业典礼呢。”

“那你准备提前过来吗？”

“提前过来？梁老师没和我说呀。”

“梁老师不会主动和你说这些的，你可以自己联系他。”

“好的。”

“你同级年初就来实验室了，现在都自己做课题了，所以你要抓抓紧啊。”

“师兄，我还有两周左右才能把毕业前的事情处理完，等一离校我就联系梁老师。”

对面发来一个蓝猫举起大拇指的表情包。

周悫看着李开俊朝自己走过来，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又浮现出蓝猫的卡通头像。仔细一对比，还真挺像呢，一样的浓眉大眼，透着股精神劲儿。

“你就坐这儿吧。”李开俊一面招呼他，一面伸手拉开抽屉，里面剩余的东西一股脑儿都掏了出来，堆在桌面上，“这些是之前坐这儿的人没拿走的。”

说罢，他拿起几根棒棒糖，转过头，看向刚才随他身后走进来的女生，笑问道：“郑念章，这是不是你的零食啊。”

郑念章快步走上前，她的脸颊泛起微微的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的，之前坐这边放这儿都忘了。” 她接过李开俊递来的棒棒糖，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周悫下意识地抬眼看向郑念章，郑念章感受到他的注释，微微颔首示意，阳光下，他的眼眸中倒映出礼貌的笑意，只是那初来乍到的拘谨，犹如一层淡淡的薄雾，在他眼底若隐若现，隐隐透露出对新环境的陌生与紧张。

郑念章瞧在眼里，想到初进实验室时她也是如此这般，怀揣着忐忑与不安，对周围的一切既好奇又生疏，不曾想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她于是回以一个安抚的目光。

李开俊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把周悫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你来的真巧，今天下午正好就是组会了，可以好好学习一下。”

今天下午梁松哲似乎心情格外舒畅，在大家依次汇报完后，他兴致勃勃地分享起自己最近出去开会的见闻，从前沿的学术成果到有趣的学术交流，讲得绘声绘色。接着，话题一转，他又谈到实验室的管理，提出了一些新的思路与规划。一番长篇大论后，或许是真的有些累了，梁松哲终于停下滔滔不绝的话语。他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茶，而后缓缓说道：“大家有什么建议也可以和我提。”

显而易见，今天的会议可以告一段落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作声，只盼着组会赶紧结束。就在这时，方杰杰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梁老师，我有一个建议。”

众人的目光瞬间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射向方杰杰。只见他正襟危坐，脸上表情严肃，和平素那副活泼好动的模样截然不同。

每个人都竖起耳朵，瞪大了眼睛，好奇方杰杰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梁老师，”方杰杰猛地抬起头，直视着梁松哲，坚定地说：“我觉得实验室里大家都拼了命地做实验，一心就想着能顺利毕业。您刚才指出了我们身上存在许多问题，实验进度拖沓、数据挖掘不深入、文章撰写没逻辑缺乏……这阻碍了我们实验室科研的发展和进步，但任何事情都是相互的，您有没有思考过，在这个过程中，您身上也存在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