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内卷系统：开局逼我写两千万字 第25章 反向操作与《无序》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犹在耳边，【反向操作】任务像一道紧箍咒，牢牢套在了陈默的头上。降低社会评价？主动制造负面公共事件？这要求简直匪夷所思，与他从小到大接受的价值观完全背道而驰。

整整一个下午，陈默都坐在电脑前，眉头紧锁。他尝试构思各种“自黑”方案：在校园论坛发表争议言论？假装挂科作弊被抓？或者更直接点，在某个公开场合“不小心”流露出傲慢无礼的态度？

但每一个想法都被他迅速否定。这些手段太低劣，破绽百出，而且与他“陈默”这个身份一贯的低调冷静人设严重不符。强行去做，不仅任务可能失败（系统明确要求“真实性不限，但不得违法乱纪”），更可能彻底毁掉他现实中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一点正面形象和人际关系，这无异于杀鸡取卵。

“到底该怎么办……”陈默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棘手。这系统简直是个坑货，逼人进步就算了，现在居然逼人“堕落”？

就在他几乎要抓狂的时候，金掌柜的那条信息再次浮现在脑海：“先锋艺术网……‘声音实验’项目……创作一些比较‘反常规’的音频作品……”

反常规？

陈默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瞬间照亮了他的思绪。

系统的任务是“降低社会评价”和“大众期待值”，重点是“公众形象”的转变。如果他接下来的行为，不是那种道德或人品上的污点，而是……在专业领域，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方式“摆烂”呢？

比如，作为一个刚刚凭借《星辰大海》和《奔赴》积累了“天才作曲”、“有深度”、“有共情力”标签的创作者，他突然发布一个完全颠覆认知、甚至可以说是“反音乐”的、极其难听或者说“实验性”过强以至于普通大众完全无法接受的“作品”呢？

这会不会是一种更高级的“反向操作”？

不是自毁人格，而是“自毁”才华（表面上）？不是挑战道德底线，而是挑战公众的审美底线？

这样一来，他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只是“创作”了一部“失败”或者“不被理解”的作品。这完全符合“不得违法乱纪”的要求。而带来的后果，很可能就是大众对他的期待值骤降，评论从“天才”变成“江郎才尽”或者“故作高深”，完美契合任务目标！

而“先锋艺术网”的这个邀约，恰好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平台和借口！这是一个小众的、标榜“实验”和“反常规”的平台，在这里发布“出格”的作品，显得合情合理，甚至可以被解读为“艺术家”的探索行为，不至于一下子被彻底打死。

“对！就这么干！”陈默下定了决心。他要利用这个“声音实验”项目，精心策划一次“行为艺术”式的“反向操作”！

他立刻给金掌柜回了信息，表示对这个项目非常感兴趣，愿意尝试，并询问具体的作品要求和提交形式。

金掌柜很快回复，对方的要求非常开放：时长控制在3-10分钟，题材形式不限，可以是纯音乐，也可以包含人声、环境音、电子合成音等任何声音元素，核心要求是“实验性”、“反常规”，鼓励打破传统音乐边界。作品完成后，直接上传到平台指定链接，并附上一段创作阐述即可。

“实验性”、“反常规”、“打破边界”……这些关键词让陈默更加确信自己的计划可行。他要创作一部足以“劝退”绝大多数普通听众，甚至让一部分专业人士也皱起眉头的声音作品。

接下来几天，陈默完全沉浸在了这种“反向创作”中。他不再追求旋律的优美、和声的和谐、结构的完整，而是反其道而行之。

他打开了电脑上的音频编辑软件，开始大量采集各种“非常规”声音：用指甲刮擦玻璃杯的刺耳声、用力揉搓塑料袋的哗啦声、键盘按键被无序大力敲击的噪音、甚至从网上下载了城市施工地点的电钻和破碎锤的原始录音……

然后，他动用了一些之前抽奖得到的、关于电子音乐制作的入门知识，将这些声音素材进行变速、反转、叠加、施加大量失真和延迟效果。他故意让节奏支离破碎，毫无规律可言；让不同频率的噪音相互冲突，制造出令人生理不适的听觉体验。

过程中，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变态，竟然在精心制造一种“听觉垃圾”。但一想到这是系统任务，是为了更长远的“反内卷”大业，他又硬着头皮干了下去。

最终，他得到了一段长达7分13秒的音频。这段被陈默命名为《无序》的作品，从开头到结尾都充满了混乱、刺耳、不和谐的声响，几乎没有一丝传统意义上“音乐”的美感，更像是一场声音的灾难。

为了增加话题性和迷惑性，陈默还绞尽脑汁，为这部“作品”撰写了一段故弄玄虚、云山雾罩的“创作阐述”：

“《无序》是一次对声音本质的叩问。我们习惯于被旋律与节奏驯化的耳朵，是否还能感知声音本身的物质性？此作品试图剥离一切叙事情感与形式枷锁，将声音还原为纯粹的物理振动，在混沌与冲突中，探寻秩序崩塌后的真实。聆听时，建议放弃理解，尝试沉浸于声音的本身，感受其在时空中的无序流淌与碰撞所带来的原始张力。（本作品创作于深夜，灵感来源于对城市噪音与内心焦虑的同步捕捉，或许可被视为一种声音日记式的抽象表达。）”

写完这段阐述，陈默自己都有点脸红。这简直是把一堆废话包装成了高大上的艺术理论。但他相信，这种故作高深的解释，配合上那刺耳的音频，绝对能起到“劝退”和“引发争议”的双重效果。

一切准备就绪。在【反向操作】任务期限的最后一天，陈默通过金掌柜提供的链接，将《无序》的音频文件和创作阐述上传到了“先锋艺术网”的“声音实验”项目页面。在作者署名处，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用“沉默”，而是直接署上了本名——“陈默”。

他要的就是“陈默”这个身份的社会评价降低！用马甲“沉默”来发布，效果会大打折扣。

做完这一切，陈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混合着一种恶作剧得逞般的快感和一丝等待审判的忐忑。他能想象到，当那些因为《奔赴》而对他产生好感的听众，好奇地点开这个“陈默”的新作《无序》时，脸上会露出怎样惊愕、困惑乃至愤怒的表情。

事情的发展，果然没有让陈默“失望”。

《无序》在“先锋艺术网”这个相对小众的平台上发布后，起初并没有引起太大波澜。只有少数圈内的实验音乐爱好者点开收听，留下一些诸如“有点意思”、“探索精神可嘉”、“但确实很难听”之类的评论。

然而，几天后，一个拥有几十万粉丝的音乐评论博主，不知怎么地挖掘到了这个作品。他在听完《无序》之后，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立刻截取了一段最刺耳、最混乱的30秒音频，配上了一个极具煽动性的标题，发布在了流量巨大的社交媒体上：

【惊爆！《奔赴》作曲人陈默新作《无序》曝光！这是艺术还是行为艺术？听完我裂开了！】

这条微博瞬间引爆了舆论！

“卧槽！这是啥？我耳机坏了？”

“救命！我的耳朵！这是《奔赴》同一个人写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听完三十秒，我差点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陈默是被盗号了吗？”

“我特么还以为是什么高级货，忍着听了五分钟，结果头疼欲裂……这玩意儿能叫音乐？”

“哈哈哈，我看懂了，陈默这是在玩反向营销吧？用极致难听来博出位？”

“博出位 1，这操作太骚了，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虽然是被恶心到的）。”

“只有我觉得……这或许真的是一种艺术尝试？虽然我欣赏不来。”（此条评论下方是几百条反驳和嘲讽的回复）

争议如同野火般蔓延。#陈默 新作 难听# #陈默 江郎才尽# 等话题竟然被顶上了热搜榜的末尾！

之前对陈默赞誉有加的乐评人这次也集体失声，或者语焉不详地表示“艺术探索值得鼓励，但……”；普通听众更是大面积吐槽，表示无法理解，甚至觉得被“欺骗”了感情。陈默的社交媒体账号下面，也涌入了大量质疑和嘲讽的评论。

“大哥，好好写《奔赴》那种歌不行吗？搞这阴间玩意儿干啥？”

“取关了取关了，本来还挺看好你的，没想到这么快就飘了。”

“我宣布，《奔赴》是我的单曲循环，《无序》是我的失眠克星（反向的）。”

陈默默默地浏览着这些评论，心情复杂。一方面，他看到“社会评价”和“大众期待值”正如预期般飞速下滑，【反向操作】任务的完成进度条在系统中肉眼可见地增长，这让他松了口气。但另一方面，被这么多人公开批评和嘲讽，即便早有心理准备，滋味也着实不好受。

然而，就在舆论几乎呈现一边倒的批评时，一些意想不到的声音开始出现。

先是“先锋艺术网”的官方账号转发了那条引发争议的微博，并配文表示：“《无序》是一部极具勇气和探索精神的声音作品，其价值在于对既定听觉习惯的挑战。陈默同学的尝试，正是我们‘声音实验’项目所鼓励的方向。艺术本就多元，理解需要时间。”

接着，几位真正重量级的、长期致力于实验音乐和声音艺术研究的学者和艺术家，竟然也罕见地发声了。他们从专业角度分析了《无序》中对声音材料的解构与重组，肯定了其打破常规的尝试，虽然也指出作品存在青涩和过于激进之处，但整体评价竟是偏向积极的！

“年轻作曲家有如此胆识，难能可贵。”

“《无序》或许不美，但它提出了有价值的问题。”

“不要用流行音乐的标尺去衡量一切声音创作。”

这些权威的肯定，虽然无法扭转大众的普遍观感，却也让“《无序》是垃圾”的论调不再那么绝对。舆论场中出现了微妙的分化：一边是大众的排斥和不解，另一边是小众艺术圈有限的认可和争论。

这种分化，反而让事件的热度持续得更久，也让“陈默”这个名字在争议中获得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知名度”——虽然这种知名度，和他之前凭借优美旋律积累的名声截然不同。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完成“反向操作”任务！】

【任务评价：优秀！（宿主以极具创意且高风险的方式，有效降低了社会评价与大众期待值，并在特定圈层引发深度讨论，完美诠释了“反内卷”的多元化价值探索精神！）】

【任务奖励发放中……】

【获得：主线任务《时间之外的往事》下次阶段性字数要求豁免权一次！】

【获得：【文娱共鸣放大器】技能效果永久性微幅提升！】

【特别奖励：因宿主本次操作极具争议性与话题性，额外奖励【舆论漩涡体验卡（一次性）】x1！（使用后，可小幅度引导一次针对指定文娱作品的舆论风向，效果随机，慎用！）】

看着系统的提示，陈默哭笑不得。这算不算歪打正着？他本来只是想“摆烂”完成任务，结果居然还拿了个“优秀”评价，甚至得到了一个看起来有点危险的额外奖励。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辅导员打来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复杂：

“陈默啊……你那个……新作品《无序》，我听了……嗯，很有……想法。学校领导也关注到了，意见不太统一。不过，刚刚市宣传部的领导特意打电话来，说……年轻人勇于创新是好事，但也要注意……影响。总之，你最近低调点，专心准备期末考试吧！”

挂掉电话，陈默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城市。《无序》的风波或许会渐渐平息，但他知道，“陈默”这个名字，在很多人心中，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写“好听”歌曲的天才了。

他成功地给自己贴上了一个“争议”、“实验”、“看不懂”的标签。这究竟是好是坏？或许，正如系统所说，这才是“反内卷”的真正开始——打破对单一成功标准的迷恋。

而他的下一站，又该指向何方？他摸了摸口袋里那张新得到的【舆论漩涡体验卡】，感觉它像一块烫手的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