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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星者”号结束短途跃迁，舷窗外出现的景象让陈默差点以为导航仪抽风了。
这哪是什么“回声集市”？分明是哪个科幻片场淘汰下来的道具仓库被扔进了搅拌机！无数奇形怪状的太空舱、废弃飞船、甚至还有半个行星登陆舱，被粗大的金属链条和透明管道胡拼乱凑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蜂窝状结构。舱体外壁爬满了闪烁的霓虹灯牌，用各种语言滚动着“黑石酒吧，畅饮至死！”“老猫维修，专治各种不服！”“情报交换，童叟无欺！”之类的广告。几艘破破烂烂的小型飞船像苍蝇一样在集市入口处乱窜，排队等待泊位。
整个集市还自带bGm——不知从哪个扩音器里循环播放着一首节奏强劲、旋律魔性、歌词完全听不懂的电子音乐，鼓点震得船舱都在微微发颤。
“星尘，确认坐标无误？”陈默揉了揉耳朵。
“坐标确认。根据数据库比对，此为民用空间站‘回声集市’，以信息流通和灰色交易闻名。背景音乐为当地流行曲《星尘蹦蹦蹦》，暂无威胁分析报告。”
陈默嘴角抽了抽，操控飞船跟着引导光束，颤巍巍地停进了一个标着“临时泊位，过期不候”的、看起来像是用报废救生艇改造的码头。泊位费居然支持“以物易物”，他忍痛用一块备用的能量电池抵了账。
踏上集市的金属甲板，一股混合着机油、廉价香水、烤肉（希望是）和某种刺鼻化学物质的味道扑面而来。形形色色的生物摩肩接踵，有身高近三米、肌肉虬结的壮汉，有皮肤像变色龙、背着各种仪器的瘦小商贩，甚至还有一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脚下跟着几个悬浮圆球的家伙。喧闹声、叫卖声、还有那洗脑的《星尘蹦蹦蹦》混在一起，吵得人脑仁疼。
“这地方……安保靠吼，交通靠走，环保靠漏啊。”陈默内心吐槽，这简直是把《星球大战》里的莫斯艾斯利酒吧和《第五元素》的空中交通堵车现场糅合在了一起，还加了点赛博朋克的调料。他赶紧运转【静】之符文，才感觉清静了点。
根据伊莎的线索，他要找一个叫“老吹”的信息贩子，据说在集市底层b区经营着一家叫“遗忘角落”的破旧酒吧。陈默压低兜帽，像泥鳅一样在拥挤的人流中穿梭，【危机直觉】全开，避开几个明显不怀好意的目光和几只试图摸向他口袋的机械触手。
好不容易找到通往b区的升降梯，门口却堵着一群吵吵嚷嚷的家伙，似乎在为什么事情争执。一个穿着花哨制服、脑袋像章鱼的家伙正挥舞着数据板激动地喊着：“不行！绝对不行！我们‘星空好声音’海选现场必须保持绝对安静！你们这破音乐必须关掉！”
另一边，几个穿着满是油污工装、看起来像维修工的人不干了：“放屁！我们‘废柴乐队’在这排练半年了！这首《星尘蹦蹦蹦》是我们的招牌！关了我们的灵感就没了！”
陈默一看这架势，一时半会儿是过不去了。他灵机一动，想起伊莎传授的“灵能编织”基础。他尝试将灵能细丝般延伸出去，不是攻击，而是轻轻“拨动”了一下那个章鱼头手里的数据板连接线路。
滋啦！数据板屏幕瞬间雪花一片。章鱼头“嗷”一嗓子，手忙脚乱地去拍打数据板。趁着这短暂的混乱，陈默侧身挤进了升降梯，迅速关上门。深藏功与名。
b区环境更差，灯光昏暗，管道滴着不明液体。“遗忘角落”酒吧很好找——因为它是整条走廊最破、最安静的那一家，招牌上的灯坏了一半，只剩下“忘角”俩字在闪烁。
推开门，一股陈年酒垢和霉味涌来。酒吧里没几个客人，吧台后面，一个头发花白、戴着副老花镜、正用一块脏布擦拭杯子的干瘦老头抬起头，瞥了陈默一眼，懒洋洋地问：“喝点什么？还是……打听点什么？” 他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倦意。
“我找老吹。”陈默走到吧台前，按照伊莎教的暗号，用手指有节奏地敲了敲台面，“听说你这儿，有‘被遗忘的旋律’。”
老吹擦杯子的手顿了顿，浑浊的眼睛透过老花镜上下打量陈默，慢悠悠地说：“旋律有很多，看你出什么价，又想听哪一段了。”
陈默拿出伊莎给的信物——一枚刻着复杂花纹的金属片。老吹看到金属片，眼神微微一凝，放下杯子，压低声音：“里面请。” 他掀开吧台后的帘子，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门。
门后是个堆满杂物的储藏室，空气更差。老吹关上门，表情严肃了些：“伊莎小姐还好吗？”
“暂时安全。她让我来找你，需要关于‘噬星暗影’近期动向，特别是他们在‘寂静象限’边缘活动的具体信息。”陈默直接说明来意。
老吹叹了口气，从一堆零件里翻出一个老旧的便携终端，一边操作一边说：“那帮阴魂不散的家伙，最近活动确实频繁。‘寂静象限’那边不太平，好几个边缘哨站都失去了联系。传言说，他们在找什么东西，一件古老的‘钥匙’，能打开某个被封印的‘宝库’。”他顿了顿，看向陈默，“伊莎小姐让你来，恐怕不只是打听消息吧？”
陈默点头：“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聚会地点，以及能避开暗影之眼耳目前往‘寂静象限’边缘的渠道。”
老吹沉吟片刻：“聚会地点，我这里勉强算一个，但不够安全。我知道有个地方，鱼龙混杂，反而容易隐藏，叫‘星空广场’，是底层佣兵和小道消息集散地，背后老板有点背景，暗影之眼也不敢太放肆。至于渠道……”他露出为难的神色，“现在风声紧，可靠的走私船都不敢接去‘寂静象限’的活儿。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能搞定‘血隼’那帮疯子。”老吹压低声音，“‘血隼’是盘踞在集市外围的一伙佣兵，实力不弱，但只认钱和拳头。他们的头儿‘独眼’巴洛克，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但手上有一艘改装过的‘剃刀’级快速护卫舰，速度够快，火力也猛，经常跑灰色地带。只要能付出让他心动的代价，或者……用拳头让他服气，他或许敢接这活儿。”
陈默皱眉，这听起来比对付暗影之眼还麻烦。“有更……文明点的方式吗？”
老吹耸耸肩：“在‘回声集市’，拳头和星尘就是最大的文明。不过……”他话锋一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巴洛克有个怪癖，他极度痴迷古地球文化，尤其是……一种叫‘摇滚乐’的东西。据说他最大的梦想就是组建一支星际摇滚乐队。如果你能在这点上投其所好……”
古地球摇滚乐？陈默眼睛一亮！这我可太熟了！这简直就是瞌睡给了个枕头！他脑海里瞬间闪过N个经典乐队和歌曲。
“谢了，老吹。消息和地点很有用。”陈默又付了一笔信息费，准备离开。
“小心点，小子。”老吹在他身后提醒，“‘血隼’那帮人不好惹，巴洛克更是个神经病。还有，集市里暗影之眼的眼线不少，你自己机灵点。”
陈默点点头，离开了“遗忘角落”。他没有直接去找“血隼”，而是先去了老吹提到的“星空广场”。那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中央有个舞台，下面摆满了简陋的桌椅，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聚在一起喝酒吹牛，比上面几层更加混乱喧嚣。舞台上一个三只手的乐手正在弹奏着一首不成调的曲子，下面的人该干嘛干嘛，根本没人在听。
陈默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一杯合成果汁（他不敢喝这里的酒），静静观察。他发现，虽然混乱，但这里确实有种奇特的秩序，各种小道消息像风一样流传。他听到有人谈论“寂静象限”边缘发现古代遗迹的传闻，也有人抱怨“血隼”佣兵又抢了谁的生意。
坐了一会儿，陈默决定主动出击。他走到吧台，对那个忙着调酒的机器人酒保说：“嘿，兄弟，想不想让场子更热闹点？”
机器人酒保的电子眼闪烁了一下：“指令：维持场地氛围。方案？”
陈默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拿出一个便携式音乐播放器（飞船上的娱乐设备），接上了吧台的公共广播系统。然后，他在无数道诧异的目光中，按下了播放键。
刹那间，一首充满节奏感、旋律激昂的前奏响彻整个“星空广场”！
是Ac\/dc的《back In black》！
强劲的鼓点和经典的吉他 riff 如同电流般瞬间击穿了现场的嘈杂！几乎所有生物都愣了一下，随即，不少看起来像佣兵和冒险者的家伙开始不自觉地跟着节奏用脚打拍子，甚至有人开始晃动身体！
陈默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知道，在这种地方，温和的音乐没用，就得来点硬货！他跳上舞台（反正也没人管），虽然不是专业歌手，但他放开嗓子，跟着旋律吼了起来。他甚至还调动起一丝微弱的灵能，不是攻击，而是放大音乐的低音和节奏感，让效果更加震撼！
“bAcK IN bLAcK! I hIt thE SAcK! I‘VE bEEN too LoNG I’m GLAd to bE bAcK! ”
歌词没人听得懂，但音乐是无国界的！特别是这种充满力量和节奏的摇滚乐！很快，整个“星空广场”的气氛被点燃了！有人开始欢呼，有人跟着乱吼，甚至有几个胆大的跳上桌子开始群魔乱舞！
一曲终了，掌声和口哨声响起！虽然混乱，但效果拔群！陈默趁机跳下舞台，深藏功与名。他知道，用不了多久，“有个家伙在星空广场放了首超带劲的古地球曲子”的消息就会传开，这能很好地掩盖他真正的目的，也算提前为接触巴洛克做个铺垫。
“看来，‘星际广场舞’的潜力无限啊。”陈默心里乐呵呵地想，对接下来的“血隼”之旅，突然充满了莫名的信心。也许，对付疯子，就得用更疯的办法？
（第131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