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毒初愈心难安,隐秘参宝挂心间。
借口巡山再入林,孤身重返险绝地。
红绳铜钱锁参魂,鹿骨竹刀小心起。
五株老参入手来,万贯家财暗藏匿。
从青榔头市回来的路上,杨振庄的蛇毒在老药农的蛇药和王建军及时吸毒的处理下,得到了有效控制。
但伤腿依旧肿胀疼痛,回到靠山屯家中时,他几乎是被王建国和李老实架着进门的。
王晓娟看到丈夫这副模样,吓得脸都白了,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扑上来扶住他:“振庄!你这是咋整的?啊?”
“没事,娘们家家的,哭啥?”杨振庄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抚道,“让土球子咬了一口,不碍事,已经上过药了。”
他轻描淡写,但王晓娟看着他肿得老高的脚踝和苍白的脸色,哪里肯信,连忙扶他上炕,又去打水清洗伤口,重新敷上家里备着的草药。
孩子们也都围了过来,看着父亲受伤的样子,小脸上满是担忧和害怕。大女儿若兰懂事地去倒水,二女儿若梅咬着嘴唇,眼里噙着泪花。
“爹,疼不疼?”五女儿若芷小声问道,伸出小手想碰又不敢碰。
“不疼,爹皮实着呢,过两天就好了。”杨振庄挨个摸了摸女儿们的头,心里既温暖又愧疚,让家人担心了。
王建国三人将杨振庄送回家,又帮忙把换回来的物资搬进屋,这才告辞离开。临走前,杨振庄用眼神再次叮嘱他们保密,三人会意地点头。
接下来的两天,杨振庄只能躺在炕上静养。王晓娟悉心照料,汤药不断。好在老药农的蛇药确实灵验,加上杨振庄体质强健,肿胀渐渐消退,疼痛也减轻了不少,只是受伤的脚暂时还不能吃力。
身体在恢复,但他的心却一直悬着。那几株生长在绝壁平台上的老山参,如同在他心里扎了根,发了芽,无时无刻不在撩拨着他的神经。那可是价值万金的宝贝!夜长梦多,万一被其他人无意中发现,或者被什么野兽糟蹋了,他得后悔死。
必须尽快去把它们采回来!
第三天早上,感觉伤脚好了大半,虽然走路还有些跛,但已无大碍。他再也按捺不住,对王晓娟说道:“晓娟,我觉着好利索了,今天进山转转,活动活动筋骨。”
王晓娟一听就急了:“你这刚好点,进啥山?不行!万一再碰上长虫(蛇)咋整?要不让建国他们陪你去?”
“不用。”杨振庄摆摆手,“就在近处转转,不往深里去。他们也有自家的事。我心里有数,放心吧。”
他语气坚决,王晓娟知道拗不过他,只能忧心忡忡地给他准备好干粮和水,又反复叮嘱:“那你可千万小心点,看着点脚下,早点回来。”
“嗯,知道了。”杨振庄答应着,背上一个空背篓,拿上专用的采参工具——一根红绳,几枚古铜钱,一把小巧锋利的鹿骨签子,一柄竹刀,以及防身的柴刀,便出了门。
他没有叫上任何人。一来,那处地方太过隐秘险要,人多反而容易出意外;二来,这笔横财数额太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是信不过兄弟,而是人性经不起考验。
他沿着记忆中的路线,一路向那片山坳行去。脚踝处还有些隐隐作痛,但他步履依旧沉稳。一路上,他格外警惕,留意着草丛里的动静,生怕再窜出一条土球子。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终于再次来到了那处陡坡上方。他仔细观察了四周,确认无人跟踪后,才找到上次下去的那条岩缝,小心翼翼地向下攀爬。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顺利了许多。当他再次踏上那个狭窄的平台,看到那几株人参依旧完好无损地生长在那里,在透过林隙的阳光下闪烁着生命的翠绿光泽时,他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一股巨大的喜悦和激动涌上心头。
但他没有立刻动手。采参是极其讲究的事情,尤其是这种年份久远的老山参,在老辈人传说中是有灵性的,不能唐突。
他放下背篓,先是在平台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危险。然后,他走到那几株人参面前,并没有急着开挖,而是从怀里掏出那根鲜艳的红绳和几枚磨得光亮的康熙通宝古铜钱。
他选中那株最大的六品叶人参,神情肃穆,小心翼翼地将红绳系在人参的茎秆上,又在红绳上串上那几枚铜钱。这是老辈跑山人传下来的规矩,叫做“锁宝”或者“戴笼头”,意思是拴住这有灵性的宝物,防止它“跑掉”(指人参被人惊动后,药性转移或不再生长)。虽然带有迷信色彩,但也体现了采参人对自然馈赠的敬畏。
做完这一切,他才拿出鹿骨签子和竹刀,蹲下身,开始小心翼翼地清理人参周围的浮土和杂草。他的动作极其轻柔、缓慢,生怕碰断任何一根纤细的参须。鹿骨签子硬度适中,不会损伤参体;竹刀则用于切断较粗的根茎,避免金属器皿影响药性。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时间和耐心。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他也顾不上擦。他的全部心神都凝聚在那小小的植株之下,仿佛在完成一件神圣的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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