狍肉余香犹在口,心思又动小海子。
冰镩破开水花溅,肥鱼乱蹦收获时。
贪獭循腥偷入网,利齿挣扎终难驰。
皮光油亮价不菲,家业又添厚重资。
昨天猎获的狍子肉,让家里着实改善了一番伙食。鲜嫩的狍子肉炖萝卜,汤汁都被孩子们用贴饼子蘸着吃得干干净净。那锅香浓的杂烩汤下肚,仿佛连带着往日的饥寒都被驱散了不少。
炕头藏钱的油布包,因为卖狍子肉收入的四十一块钱,又变得厚实了一些。但杨振庄心里那根弦,却绷得更紧了。建房需要钱,送孩子们读书需要钱,未来的日子,处处都要钱。光靠偶尔打到一只狍子,还远远不够。
“不能可着一只羊薅毛。”杨振庄心里盘算着。山林里的大家伙不是天天都能碰上,而且频繁在一个区域狩猎,容易惊扰猎物,得不偿失。他需要多条腿走路,让家里的进项更稳定,更多样化。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屯子边上那个封冻的“小海子”。上次砸冰捞鱼,收获不错,还意外得了甲鱼和黄鳝。开春前后,冰层虽然依旧厚实,但水下生物的活动应该会比深冬频繁一些。而且,他记得上辈子后来听人说起过,这小海子早年是有水獭的,只是后来少了。这东西的皮毛,比松鼠皮可值钱多了!
想到这里,他立刻行动起来。再次找出那根沉重的冰镩,检查了捞网是否完好,又带上了一个更大的麻袋和几条气味浓烈的干鱼作为诱饵。
看到他收拾这些家伙事,正准备送若兰、若梅去上学的王晓娟停下了脚步,眼神里带着询问。
“我去小海子那边看看,再弄点鱼,顺便碰碰运气。”杨振庄解释道。
王晓娟点了点头,如今对于丈夫的各种狩猎活动,她已经从最初的担忧变成了默认和支持。她只是轻声叮嘱了一句:“冰面滑,小心点。”
“嗯,知道了。”杨振庄应了一声,看着妻子带着两个背着小书包的女儿出门,心里充满了干劲。让女儿们读书,是他重生后最重要的目标之一,这一切都需要经济基础。
他扛着工具来到小海子。冰面依旧光滑如镜,在清晨的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他熟门熟路地来到上次那个靠近芦苇荡、水较深的位置。这里的冰层似乎比周围更薄一些,可能是水下有暗流或者泉眼。
“咣!咣!咣!”
沉重的破冰声再次响起。有了上次的经验,他效率高了不少,但也依旧耗费了大力气,才凿开一个直径一米的冰窟窿。冰冷的湖水涌上来,带着一股比上次更浓重的水腥气。
他没有立刻下网,而是先将那几条干鱼用细绳拴好,垂入冰窟窿深处,固定在冰层边缘。浓烈的鱼腥味会随着水流扩散,吸引水下的掠食者。
然后,他耐心地蹲在冰窟窿边等待,目光紧紧盯着幽蓝色的水下。捞网就放在手边,随时准备出击。
过了一会儿,开始有鱼影在冰洞下方游弋。多是些鲫鱼和柳根子(一种小型冷水鱼)。他看准时机,下网捞了几次,收获了三四斤杂鱼,不算多,但也是个添头。
他知道,目标不是这些小鱼。他在等大家伙,或者……等那个可能存在的、对鱼腥味极其敏感的小精灵。
时间一点点过去,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就在他以为今天可能只有这点收获,准备收起诱饵再去别处试试时,异变发生了!
冰窟窿边缘的水面,突然冒起了一串细密的气泡!紧接着,一个纺锤形的、流线型的棕色脑袋,悄无声息地从水下探了出来!它有着圆圆的耳朵,小而亮的眼睛,嘴边几根长长的胡须上挂着水珠。它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目光就被那几条悬挂的干鱼吸引住了!
水獭!果然有!
杨振庄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身体如同雕塑般凝固,只有眼珠紧紧跟随着那只水獭的动作。
那水獭显然是被鱼腥味吸引来的顶级猎手。它观察了片刻,确认没有危险后,灵巧地爬上冰窟窿边缘湿滑的冰面,朝着那几条干鱼匍匐前进,动作迅捷而无声。
好机会!它完全暴露在了冰面上!
杨振庄知道,机不可失!水獭极其机警,入水后速度极快,再想抓它就难了!
就在那水獭伸出前爪,即将够到干鱼的瞬间——
杨振庄动了!他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猛地从隐蔽处窜出,手中的大号捞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冰面上的水獭当头罩下!
那水獭反应也是极快,察觉到危险,身体猛地一扭,就想窜回水中!但杨振庄的动作更快,捞网带着一股恶风,精准地将其兜了个正着!
“吱——!”
水獭发出一声尖锐而愤怒的嘶叫,在网兜里疯狂地挣扎起来!它力气极大,尖利的牙齿狠狠咬在网线上,发出“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声音。整个捞网都在剧烈晃动,差点脱手!
杨振庄死死握住网杆,手臂肌肉贲张。他知道绝不能松手!他利用水獭在网中无处借力的特点,猛地将捞网提起,远离冰窟窿,然后重重地摔在坚实的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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