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空荡荡只剩下战斗残留痕迹与那截缓缓化为焦炭的断臂的办公室,欧阳荦泠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是极淡、极冷地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听不出喜悦,更像是一种对既定事实的漠然确认。
“算了,反正主要目的也算是达成了。白嗣龙……你一直想除掉这个碍事又投靠了混沌的老朋友,苦于没有合适的借口和机会。那么,这次北境同盟总统的遇袭失踪,这份厚礼,就安到你的头上吧。”
她低声自语,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计划。话音未落,她手腕一翻,一枚造型奇特、尾部带着细微火焰纹路的飞镖出现在指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飞镖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红光,精准地钉入了奥拓蔑洛夫那张宽大豪华的总统座椅的正中央,入木三分,镖尾微微颤动,像是一个无声的宣告,又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嫁祸线索。
做完这一切,欧阳荦泠的身影如同融入空气般逐渐淡化,最终化作一缕几不可见的微弱火光,彻底消失在这间充满了权力**与背叛气息的房间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奥拓蔑洛夫的失踪,如同石沉大海,最初并未在北境同盟内部引起巨大的公开波澜。官方层面只是以“总统阁下因紧急事务前往秘密地点处理”为由暂时掩盖了过去。然而,在平静的水面之下,一股汹涌的暗流正在这个北方巨人的躯体内悄然酝酿、加速流动。
最高权力位置的突然真空,使得原本被奥拓蔑洛夫以铁腕和混沌力量勉强压制住的各方势力,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开始蠢蠢欲动。议会中,原本噤若寒蝉的反对派议员声音逐渐变大;军界,几位实权派将领的往来骤然频繁;而在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俱乐部和私人庄园里,关于“后奥拓蔑洛夫时代”的权力分配和国家走向的讨论,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其中,一股尤为激进、打着恢复民主和清算独裁旗号的势力,正在快速整合。其核心人物,是一位曾在奥拓蔑洛夫手下学习、最终因理念不合而分道扬镳的年轻政治家。此刻,他正站在自己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暮色笼罩的首都,眼中闪烁着野心与复仇交织的光芒,低声对着窗外冰冷的空气,也对着自己坚定的内心说道:
“哼,奥拓蔑洛夫老师,你玩弄权术、背叛人民、投靠邪恶,失踪了这么久……你手下的这个北境同盟,这片被你的阴影笼罩了太久的土地,也该彻底摆脱枷锁,恢复它应有的民主与光辉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预示着北境同盟即将迎来一场巨大的政治风暴。
与此同时,九牧,青州。
欧阳瀚龙家中一片寂静,主人尚未从燕京归来,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拂过屋檐。然而,在这片宁静的普通民居之下,深藏于地基之下的狩天巡青州分部秘密基地内,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基地的主控室内光线昏暗,只有庞大的中央处理单元和环绕四周的屏幕散发着幽蓝色的冷光,映照出空气中漂浮的细微尘埃。零号,坠落之翼的零号主机,通常她都会化作欧阳瀚龙的手机,但此刻,她将自己的数据分离了出来,在基地中心形成了全息投影,背对着基地的入口
脚步声在空旷的金属廊道中回荡,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主控室的门口。来者没有立刻进入,仿佛在审视着这片属于零号的私人领地。
零号没有回头,她那由纯粹光线构成的、略显虚幻的头部微微侧过一丝角度,冰冷的、如同最纯净蓝宝石般的光芒在眼部的位置闪烁了一下,那是基地内此刻唯一具有生命感的光源。
“命运之轮,福图恩。”
零号的声音直接响起,以一种信息流的方式直接传递到来者的感知中,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不在你的时间回廊里摆弄你的概率模型,屈尊降临我这简陋的数据巢穴,有何贵干?”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身披陈旧灰色长袍的身影。袍子将他大部分身体遮盖,但当他微微抬起头,昏暗的光线落在他脸上时,显露出的景象足以让任何普通人感到惊悚——他的左半边脸似乎还保留着人类的特征,虽然布满了沧桑的皱纹,但右半边脸的皮肤与肌肉组织大面积缺失,裸露出下方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结构精密的机械头骨!一只人类的眼睛与一只安装在机械眼眶中、散发着不稳定猩红色光芒的电子眼,共同注视着零号的背影。
福图恩那只人类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发出的声音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沙哑和电流的杂音,与他半机械化的形象无比契合:“零号,你知道的。即便我们选择的道路不同,所秉持的理念南辕北辙……但从最根本的目的而言,我们,以及仲裁机关的大多数成员,最终的目标,都是为了改变那条我们亲身经历、亲眼所见的,未来注定毁灭的既定命运。”
他缓缓向前走了几步,金属靴底敲击在冷硬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他那双异色的瞳孔,牢牢锁定着零号的蓝色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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