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最深的黑暗,如同冰冷粘稠的墨汁,包裹着皇居。奢华的和室内,弥漫着刺鼻的尿臊味、血腥味,以及一种名为恐惧的、无形无质却足以扼杀灵魂的毒气。
天皇瘫坐在一片狼藉、被尿液浸透的冰凉榻榻米上,御袍皱巴巴地黏在身上。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如同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泥塑,呆呆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扉,直到窗纸透出第一缕惨淡的灰白。
他颤抖着抬起手,冰凉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触摸着脖颈。一道细细的、已经凝结的血线横在那里,传来阵阵清晰的刺痛。每一次呼吸,喉结的滚动都牵动着这道伤口,提醒着他昨夜那柄悬颈利刃带来的、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极致冰冷。他还活着…这个认知并没有带来丝毫庆幸,只有更深的后怕与劫后余生的虚脱。
那个女人……那个如同从九幽深渊爬出来的白发女人!她凭空出现,冰蓝色的眼眸比万载玄冰更冷,那柄银灰色的唐刀,带着斩断一切的锋锐,就那么轻易地架在了他的咽喉上!她逼问那个白发小子的下落……那个同样恐怖、能随手掰断他胳膊又“接”回去的魔鬼少年!
“他……他撕开了一片星空……钻进去……消失了……” 这是天皇当时唯一能挤出来的、带着哭腔和尿味的答案。然后,他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景象——那个女人,甚至没有挥刀的动作,只是眼神一凝!他面前的空间,就像一块脆弱的玻璃幕墙,伴随着令人牙酸的、仿佛宇宙本身在呻吟的“咔嚓”声,被硬生生地、粗暴地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边缘流淌着混沌光芒的漆黑裂缝!裂缝深处,是旋转的、吞噬一切的未知!下一秒,那白发女人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其中,消失不见。裂缝随即弥合,只留下空气中残留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寒意。
太可怕了!这两个都不是人!是怪物!是披着人皮的灾厄!
极致的困倦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天皇的神经,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但他不敢闭眼!只要一合上眼,那白发女人冰冷如霜的脸庞、那柄悬在咽喉的死亡之刃、那撕裂空间的恐怖景象,就会如同最清晰的噩梦,瞬间将他吞噬!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每一次搏动都带着濒死的窒息感。接二连三的死亡威胁,如同最残酷的刑具,反复蹂躏着他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距离彻底崩溃,只差最后一丝。
一个从未有过的、如同毒蛇般阴冷的念头,悄然爬上了他混乱的心头:要不……退位吧?把这份“荣耀”和随之而来的无尽恐惧,甩给下一个人?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连天皇自己都惊得浑身一哆嗦!退位?放弃这至高无上的权力?放弃神裔的光环?不!绝对不行!我是一国之主!我是天照大御神在人间的化身!我怎么能……怎么能因为恐惧就……
恐惧如同最浓烈的催化剂,在他混乱的大脑中疯狂发酵、扭曲。退位的软弱念头迅速被另一种更加阴暗、更加疯狂的想法取代。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恐惧渐渐被一种病态的狠戾和孤注一掷的疯狂所覆盖。一个邪恶的计划雏形,在他被恐惧和屈辱彻底扭曲的心灵深处,如同毒藤般滋生蔓延……
在人类认知的边界之外,在信息与规则交织的深层维度,并非空无一物。
这里是一片无垠的“星海”。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星辰天体,只有流淌不息的、如同液态星河般的瑰丽星云。星云呈现出深邃的紫罗兰、幽蓝、银灰等色泽,缓缓旋转、流淌,构成壮丽而神秘的背景。这里是时空的夹缝,规则的浅滩,寻常生命无法踏足,甚至无法感知其存在的奇异领域。
此刻,这片静谧的星海却被两道撕裂长空的流光彻底打破!
一道是纯粹的、不含一丝杂质的冰蓝!它迅捷如电,灵动似风,在流淌的星云间急速穿梭、转折,轨迹飘忽不定,如同在宇宙画布上肆意挥洒的狂草。冰蓝光芒的每一次闪烁,都在身后拖曳出长长的、如同彗星尾焰般的粒子流,所过之处,静谧的星云被搅动起剧烈的涟漪。
紧追在后的,是一道凝练如实质、带着绝对秩序感的纯白光束!它没有冰蓝光芒的灵动多变,却拥有着无与伦比的直线速度和洞穿一切的锋锐!纯白光束如同一柄由星辰锻造的审判之枪,死死咬住前方那道冰蓝轨迹,每一次冲刺都带着斩断空间的决心,将沿途流淌的星云硬生生劈开、湮灭!
“玛吉库斯!” 清冷如冰泉的女声穿透了星云介质,直接在追逐的核心区域震荡开来,正是零号!她的身影完全融入那道纯白光束之中,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和冰冷的愤怒,“停下!跟我回去!你的行为正在撕裂时空的稳定性!”
前方的冰蓝光芒猛地一个近乎直角的锐利转折,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后方一道撕裂空间般射来的纯白能量射线。射线擦着冰蓝光芒的边缘掠过,将一大片缓慢旋转的紫罗兰星云瞬间蒸发成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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