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孤岛陈默的生存日记 第179章 北行孤舟与指间孤烟

最终危险解除，原来是几只梅花鹿，陈默本想抓住一只打打牙祭，奈何追不上，梅花鹿鹿群在陈默眼前快速消失了。

收拾完物资，陈默带着“一家人”再次开启了远行。

墨绿色的越野车如同一艘孤舟，再次驶入了国道。

发动机低沉而平稳的嗡鸣是这死寂天地间唯一的背景音乐。

车内，是一个自成体系的小小世界。

陈默坐在驾驶位上，身体微微后靠，左臂搭在摇下一半的车窗边缘，右手虚握着方向盘，维持着车辆在空旷道路中央的稳定前行。

他一边开车一边抽着香烟，指尖，夹着一根燃烧了近半的香烟。

烟纸有些皱，烟丝的质量显然不佳，燃烧时带着一股略微呛人的气味，但他丝毫不在乎。

陈默偶尔抬起夹烟的手，凑到唇边，深深吸上一口。

不是享受，更像是一种生理需求，一种对抗神经持续紧绷的机械动作。

烟雾吸入肺部，带来短暂的灼热与麻痹，仿佛能将那些压在心底的、关于过去与未来的沉重思绪暂时驱散。

随即，他转过头，将烟雾朝着洞开的主驾驶车窗缓缓吐出。

灰白的烟雾刚一离口，便被疾速灌入的风撕扯、揉碎，瞬间消散在车外的荒芜之中。

弹烟灰时，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吝啬的精准。

小指和无名指下意识地微微蜷起，手腕极其轻微地向外一抖，那截积蓄的、灰白色的烟灰便准确地脱离烟体，被窗外的气流瞬间卷走，没有一丝一毫落在车内——保持车内的相对清洁。

陈默甚至还打开了车辆的天窗。

不是全部，只是向后滑动掀开了一条缝隙。

这并非为了透气（车窗已经足够），更像是一种打破完全封闭感的尝试。

一丝更高处、更凛冽的风从头顶灌入，搅动着车内沉闷的空气，也带来了外界更真实的气息——那是一种混合了植物**、遥远海腥、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废墟和死亡的气味。

天窗透下的光线，在车内投下一块移动的光斑，偶尔掠过陈默沉默的侧脸，照亮他眼中深藏的、如同窗外景色一般荒凉的疲惫感。

副驾驶座上，是这片孤寂天地里最柔软的存在。

陈平安被妥善地固定在副驾驶的座椅上，面向车内。

以他幼小的年纪和固定姿势，确实无法看到窗外那满目疮痍的景象。

小家伙醒着的时候，乌溜溜的大眼睛便好奇地打量着车内有限的空间——陈默偶尔转过来的侧脸、方向盘、以及蜷卧在他身边座椅上的那只橘色身影。

咪咪就趴在陈平安旁边的副驾驶座椅上，那里铺着一块陈默特意找来的、相对柔软的旧毛巾。

它将自己团成一个完美的圆形，毛茸茸的尾巴尖偶尔会无意识地轻轻扫过陈平安搁在腿边的小手，引得小家伙发出“咯咯”的、细碎而欢快的笑声，伸出小手想去抓那晃动的尾巴。

咪咪大多数时候闭着眼，似乎沉浸在自己的猫科梦境里，只有当陈平安的笑声稍大，或者车辆遇到颠簸时，它才会懒洋洋地睁开一条眼缝，琥珀色的瞳孔瞥一眼身边这个毫无威胁的小生命，然后换个姿势，继续它的打盹事业。

而后排座位，则是另一番景象。

六六庞大的身躯委屈地蜷缩在座椅与堆叠的物资箱之间那点有限的空隙里。

对它这样精力旺盛的雪橇犬来说，长途乘车无疑是种酷刑。

它无法像咪咪那样安然处之，各种别扭的姿势换来换去。

时而试图把脑袋搭在旁边的箱子上，蓝色的眼睛忧郁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荒凉；时而又忍不住站起身，在狭小空间里笨拙地转个圈，试图找到一个能让四肢都舒展开的角度，粗大的尾巴不可避免地扫到箱体，发出“砰砰”的闷响。

每当这时，陈默会从后视镜里投来平静却极具威慑力的一瞥，六六便立刻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呜咽，讪讪地重新趴下，把鼻子埋进前爪里，只留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透着被禁锢的无奈和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长长的舌头时常耷拉在外面，哈喇子流一地。

车窗外，是一幅巨大、缓慢展开又不断重复的末日长卷。

公路像一条灰黑色的伤疤，蜿蜒穿过死寂的大地。

两侧，曾经整齐的农田被疯狂滋生的杂草和灌木吞噬，只剩下零星探出的、锈蚀的农业机械骨架，如同史前巨兽的残骸。

废弃的村庄毫无生气，砖瓦房的窗户大多成了黑洞，墙壁上爬满了藤蔓，一些屋顶已经坍塌，露出里面同样黑暗的空洞。

偶尔能看到一两具挂在窗框或院门上的风干骸骨，这不是丧尸的尸体，是在末日来临后，活人崩溃后自杀的结果。

更远处，丘陵起伏的线条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显得柔和而压抑。

树木现在长的又高又壮，绿油油的枝桠伸向天空。

还有的区域，生命力顽强的野生植物抓住了文明退潮的机会，形成了一片片异常茂密、甚至显得有些诡异的绿意，仿佛大自然正在以这种冷酷的方式，悄然抹去人类存在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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