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宫夜宴,汉景帝酒酣耳热宣布废太子刘荣。
突然天降异象,夜空撕裂,巨大光幕横跨天际。
光幕中刘荣身披龙袍,万国来朝,开创的盛世远超文景。
就在群臣震撼之际,天幕画面一转——
白发苍苍的刘荣孤独死在冷宫,字幕浮现:“若无废立,此即汉武。”
手中酒爵坠地,却见少年刘彻诡异一笑:“太傅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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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二年,冬十月,未央宫,温室殿。
殿内暖如阳春,铜兽熏笼里吞吐着清甜的苏合香气,驱散了长安城彻骨的寒意。丝竹管弦,悠扬缥缈,编钟轻撞,玉磬相和。一场为平定七国之乱有功将领及诸侯王举行的夜宴,正至酣处。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列侯宗室们面色酡红,相互祝酒,言语间满是功业已成的松懈与对未来的揣测。陛下近来身子时好时坏,宫闱深处,那最敏感的话题,如同殿外呼啸的北风,虽未直接灌入,却让每个人都感觉后颈发凉。
丞相卫绾坐在席中,手中摩挲着温热的玉酒爵,目光却不时掠过御座之上。
汉天子刘启斜倚在软榻上,冕旒早已除去,只戴着一顶普通的进贤冠,脸上带着酒意蒸腾出的潮红,眼神却锐利依旧,偶尔扫过殿内众人,带着帝王的审视与深不可测的算计。他身侧稍后的位置,空着。那是皇后之位,如今的王皇后称病未出。而在更下首,年轻的胶东王刘彻穿着诸侯王朝服的冠冕,坐姿挺拔,眼神清亮,正与身旁的堂邑侯陈午低声交谈着什么,举止间毫无少年人的跳脱,反有种不合年龄的沉静。
卫绾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陛下今日召宴,名为犒赏,实则……他不敢再深想。太子的位置,自从栗姬失宠,便已摇摇欲坠。刘荣那孩子,性子是温仁了些,可并无大错啊……
就在这时,御座上的刘启,缓缓抬了抬手。
丝竹声戛然而止。
满殿的喧哗如同被利刃切断,瞬间沉寂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位掌握着天下权柄的帝王。
刘启清了清嗓子,带着酒意的沙哑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今日盛宴,诸卿尽欢。朕心甚慰。”他顿了顿,目光似是无意,又似有意地扫过角落里面容略显苍白、强自镇定的太子刘荣。
“然,国本之事,关乎社稷。”刘启的声音陡然转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太子刘荣,秉性虽无大恶,然柔仁少断,非承宗庙之器。朕观诸子,胶东王彻,聪睿果毅,类朕少年,可当大任……”
轰隆——!
一声绝非人间应有的巨响,猛然炸开!不是雷鸣,不是地动,更像是整个天穹被硬生生撕裂的呻吟。
殿顶的瓦片簌簌震动,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群臣骇然变色,杯盘倾倒,酒浆横流。卫绾手中的玉酒爵几乎脱手,他猛地抬头,只见温室殿那绘着祥云仙鹤的藻井彩画,此刻竟仿佛变得透明,能直接望见殿外的夜空!
不,不是仿佛。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牵引着,投向殿门外,投向那被奇异光芒映亮的汉宫苍穹。
夜空,真的裂开了。
一道横贯东西、不知其几千里也的巨大光幕,悬于九天之上。它无声无息,却散发着柔和的、仿佛包容了世间所有色彩又归于纯白的光芒,将整个长安城,乃至更广阔的天地,都照得亮如白昼。未央宫、长乐宫、街衢巷陌、渭水南山,尽在这片神异的光辉笼罩之下。
殿内死寂。方才废太子的诏令带来的冲击,已被这煌煌天威彻底碾碎。有人惊骇欲绝,伏地颤抖,口称鬼神;有人面色呆滞,张口结舌,动弹不得;更有老臣涕泪横流,喃喃念叨着“高祖显灵”、“天降警示”。
刘启早已站起,脸上的酒意和之前的决绝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他紧紧抓住御座的扶手,指节泛白,死死盯着那片光幕。
胶东王刘彻也站了起来,他脸上没有太多惧色,更多的是强烈到极点的好奇与探究,那双清亮的眼睛里,倒映着天光,熠熠生辉。
而即将被废的太子刘荣,茫然地站在原地,望着天,又望望父皇,脸上毫无血色。
就在这万众瞩目、人心惶惶的死寂中,光幕之上,景象开始流转。
先是模糊的光影,继而迅速变得清晰。那是一座更加巍峨壮丽的未央宫,宫阙连绵,直插云霄。巨大的广场之上,黑压压跪伏着无数身影,服饰各异,显然并非汉家衣冠。有高鼻深目的胡人,有椎髻纹身的蛮族,有白衣飘飘的西域客,甚至还有皮肤黝黑、卷发虬髯的海外来使。
“建元四十年,万国大朝会!”
一行雄浑古朴、非篆非隶却人人能识其意的大字,浮现在光幕一侧。
钟鼓齐鸣,雅乐高奏。未央宫前殿那高高的玉阶之上,一个身着十二章纹玄色龙袍,头戴十二旒天子冕冠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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