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月阔察儿见后方逐渐安稳,终于再次集结兵力,杀气腾腾地扑向盱眙。
可当他再次率军抵达城下时,却愣住了——
盱眙的城防已经在这十五天内加固,守军也完成了修整。
之前被轰开的东南角缺口,现在被青石和糯米石灰补上。新砌的城墙比原来还高了半丈。
城头甚至架起了几门眼熟的襄阳炮,正是上次他丢在城下的战利品。
“这群混蛋!动作倒快!”
月阔察儿十分生气,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他原以为盱眙守军经此一败,必然元气大伤。
没想到盱眙守军不仅修好了城墙,还把他的军械拿去用了。
“攻城!给我接着攻!就从原来的缺口处打!”
他怒吼着挥刀,身后的天魔军再次发起进攻。
可这次的攻城,比上次困难了许多。
盱眙城头的守军虽仍不多,却借着新修的城墙和缴获的攻城炮顽强抵抗。
城上石弹、火枪齐发,天魔军刚冲到城下就被打退下来;
更要命的是,月阔察儿为了防守后方,把大量的部队调去维护后勤了。
现在,他进攻的兵力只剩三万左右,攻击能力大大下降。
朱鸣在侧翼给敌人的威胁,无形中大大增加了敌军的后勤和进攻压力。
这三万天魔军分摊到四门攻城,每处兵力都捉襟见肘。
士兵冲上去,刚靠近城墙就被打了下来,进展十分微弱。
日子一天天过去,月阔察儿的攻城战陷入了僵局。
天魔军每日发起两三次进攻,每次都损兵折将却毫无进展。
城墙下的尸体越堆越多,粮草消耗得飞快。
不仅如此,白天天魔军要高强度进攻,晚上要提防朱鸣的袭扰,始终不得安宁。
天魔士兵白天攻城累得直不起腰,晚上还得提防敌人袭扰,士气一天比一天低落。
参军看在眼里,急得劝道:
“将军,咱们兵力不够,再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啊!”
“不如,从后方调些守军回来,增加进攻的兵力投入?”
“调?怎么调!”
月阔察儿烦躁地甩了马鞭。
“后方要是再被袭,咱们连饭都没得吃!”
可话虽如此,他看着城下的尸体和纹丝不动的城墙,心里也发慌——
脱脱那边还在等他拿下盱眙、濠州,好配合中路军夹击张士诚。
月阔察儿却在淮西这耗了快一个月,连盱眙的边都没摸到。
又一次攻城失败后,月阔察儿站在高坡上,城头上的义军旗帜依然随风飘扬。
他听着身后士兵们疲惫的叹息,一股怒火猛地冲上头顶。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一刀劈断身边的旗杆,嘶吼道:
“传令!把所有驻守在外的兵马都给我调回来!”
“除了大本营留五千人,其余的人,不管在哪个据点,三天内必须赶到盱眙!”
“我倒要看看,这次能不能踏平这座破城!”
参军被这命令吓了一跳:
“将军,全调回来?后方要是……”
“管不了那么多了!”
月阔察儿眼睛红得像滴血:
“今天拿不下盱眙,明天咱们就得饿死在这里!
我月阔察儿征战半生,还从没在这么个小城上栽过这么大的跟头!
这次,就算赌上西路军的全部家底,我也要把盱眙打下来!”
军令像野火一样传遍各据点,驻守在驿站、渡口的士兵们接到命令,纷纷赶往前线。
原本严密的后方防线瞬间空了大半,只有几处关键据点还留着少量士兵——
月阔察儿已不管不顾,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攻破盱眙,
把这座让他损兵折将的小城,彻底踏在脚下。
盱眙城头,赵天佑正陪着哨骑查看敌情。
望远镜里,远处官道上的烟尘连绵不绝。
密密麻麻的天魔军正往城下集结,人数比上次多了至少一倍。
“将军,哨探回报了。”
“月阔察儿把所有驻守据点的兵马都调回来了,现在城下至少有五万大军!”
哨骑的声音带着紧张。
赵天佑放下望远镜,脸色凝重。
他麾下只剩不足一万残兵,就算有新修的城墙,也绝挡不住五万天魔军的猛攻。
但他很快冷静了下来——
这半月里,城内的老弱妇孺和九成物资已安全转移到濠州。
这里剩下的只是些无法带走的破旧房屋和少量粮草,没必要再拿仅剩的兵力硬拼。
“传我将令!”
张天佑转身,对副将说道:
“立刻组织士兵撤离,从北门走水路回濠州,动作要快,不许惊动敌军;
再派一队人,把城内剩余的空屋、粮囤都烧了,片瓦不留。
我们就算撤离,也绝不能给天魔军留下任何能用的东西!”
“将军,咱们就这么撤了?”副将有些不甘。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赵天佑语气十分坚定:
“咱们保住了百姓和物资,就是守住了濠州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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