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废土开仙门 第5章 初遇邪祟，剑指行尸

陆清玄如同一缕青烟，在钢铁与混凝土的残骸间无声穿行。

越是靠近“北边商场废墟”，空气中的那股**与死亡的气息便越是浓郁。那不是简单的有机物腐烂，其中还掺杂着一股令陆清玄道心本能感到厌恶的污秽——正是之前那些行尸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但此地要浓郁十倍不止。

他甚至能隐约“听”到某种无声的哀嚎与怨念，那是无数生灵在绝望中死去后，残留的精神碎片被此界污浊环境浸染、扭曲后形成的“背景杂音”。这些杂音对于寻常人或许只是压抑感的来源，但对于陆清玄这样神识敏锐的修士而言，却如同置身于一片无形的精神泥沼。

“此地死气郁结，怨念不散，又受异种能量（辐射）与魔气滋养，确实极易滋生那等‘行尸’邪祟。”陆清玄心中了然，行动愈发谨慎。

他选择了一条相对迂回的路线，攀上了一段尚未完全倒塌的高架桥残骸。站在离地约七八丈的断裂处向下望去，整个商场废墟的全貌映入眼帘。

那曾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商业综合体，如今主体建筑已塌陷大半，只剩下扭曲的钢结构框架如同巨兽的肋骨般指向天空。破碎的玻璃、撕裂的广告牌、倾覆的自动扶梯……到处都是文明崩塌后的凄凉景象。几个主要的入口要么被瓦砾堵死，要么黑洞洞地敞开着，像一张张择人而噬的嘴。

陆清玄目光如电，迅速扫视。

商场外围的停车场区域，有几处明显被清理过的痕迹——散乱的废弃车辆被推到了一边，空地上有篝火残骸和人类活动的垃圾。那里应该就是“老瘸子”一伙人之前的临时营地。但此刻，营地空无一人，只有几件破烂的衣物在风中飘荡。

而商场的几个入口附近，却能看到一些晃动的身影。

行尸。数量不少。

它们漫无目的地在废墟间徘徊，有的在撕扯着早已不成形的布偶或垃圾，有的只是呆立原地，偶尔发出无意义的低吼。陆清玄注意到，这些行尸的“完整度”似乎比之前围攻夜鹰小队的那批要差一些，不少缺胳膊少腿，行动也更加迟缓，显然是更早期形成的，或者是因为缺乏“食物”而变得虚弱。

“看来老瘸子他们要么已经进去了，要么就是被这些行尸逼退或……”陆清玄没有继续想下去，废土的生存法则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教育。

他正在观察从哪个方向潜入更为稳妥时，突然，商场三楼一处破裂的巨大玻璃幕墙后，传来了一声短促而清晰的金属敲击声！

铛！

声音在死寂的废墟中显得格外刺耳。

下方游荡的行尸们齐刷刷地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喉咙里发出更加急促的“嗬嗬”声，开始缓慢而执着地向那个位置聚拢。

“有人。”陆清玄眼神微凝，目光锁定三楼。

只见那破碎的玻璃幕墙后，阴影中隐约有人影晃动，似乎不止一个。他们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弄出了声响，顿时静止不动，连呼吸都仿佛屏住了。

但行尸已经被惊动，它们虽然行动迟缓，但数量不少，正从各个方向朝着商场主楼汇聚，渐渐形成了包围之势。三楼的人被困住了。

陆清玄心中权衡。他本意是暗中观察，收集信息。但眼下情况，如果那伙人（很可能是老瘸子一伙）被行尸围杀，他不仅会失去近距离观察此界幸存者的机会，而且——死亡瞬间爆发的恐惧与绝望情绪虽然强烈，却太过短暂、分散，远不如活人持续产生的各种心念来得“耐用”和“优质”。

“救人，或许比观其死亡，更利于‘一念’恢复。”陆清玄做出了判断。更重要的是，他想亲自测试一下，近距离接触和斩杀这些“邪祟”，道观吸收“污秽”与“情绪”的效率如何。

他没有直接从高空跃下——那样动静太大，且在空中无处借力，容易成为靶子。而是如同灵猿般沿着高架桥残骸迅速下行，几个起落便悄无声息地落在商场侧后方一处堆满瓦砾的矮墙后。

这里距离最近的行尸只有不到二十丈。

陆清玄收敛所有气息，将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如同废墟的一部分。他并未急于动手，而是先仔细观察这些行尸的行动模式、弱点分布。

它们对声音和活物气息敏感，视觉似乎不佳，主要依赖某种对“生命”的模糊感知。关节僵硬，转向不灵，但力量似乎比常人要大，尤其是咬合力。最麻烦的是，除非破坏头部或彻底摧毁其行动能力，否则它们似乎不会停止攻击。

“弱点在头颅，或断其脊柱。污秽之源亦汇聚于头颅。”陆清玄迅速得出结论。这与修真界一些低阶僵尸的弱点类似。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法力所剩无几，不宜浪费在对付这些杂兵上。而此地环境污浊，调用外界能量施展术法效率低下且可能引来不必要关注。

“那么，便用最原始的方式。”

他从脚下瓦砾中，捡起了几块边缘锋利的混凝土碎块，又找到一根长约四尺、一端断裂形成尖刺的锈蚀钢筋。掂了掂分量，还算顺手。

深吸一口气，陆清玄动了。

他没有直接冲向尸群，而是如同一道模糊的影子，贴着废墟的阴影，以令人眼花缭乱的步法，绕到了尸群的外围侧后方。

那里，三只行尸正背对着他，朝着商场主楼方向蹒跚前进。

陆清玄手腕一抖，手中一块锋利的混凝土碎块化作一道灰影。

噗！

精准无比地命中最近一只行尸的后脑勺。碎块深深嵌入，那行尸身体一僵，随即向前扑倒，不再动弹。

另外两只行尸似乎有所察觉，僵硬地转过头。

但陆清玄的速度更快！他脚下一蹬，身形如箭矢般射出，手中锈蚀钢筋化作一道黑线，自下而上，从第二只行尸的下颌处精准刺入，贯穿口腔，直透后脑！

手腕一拧，一搅，那行尸眼眶中浑浊的液体渗出，软倒在地。

第三只行尸这时才完全转过身，张开腐烂的嘴，发出嘶吼，伸出双手抓来。

陆清玄不退反进，侧身躲开那缓慢的一抓，左手如闪电般探出，五指并拢如鸟喙，精准地戳在行尸的太阳穴位置！看似轻巧的一击，却蕴含着他被压制后仍远超常人的指力与内劲。

啵！

一声轻微的闷响，仿佛戳破了一个烂西瓜。那行尸的动作戛然而止，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整个过程兔起鹘落，干净利落，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三只行尸已被解决。

陆清玄微微喘息，并非因为体力消耗，而是精神的高度集中以及对这具被压制身体的精准操控，消耗了不少心神。他看了一眼手中沾满黑红污秽的钢筋，眉头微皱。这些污血散发出的腥臭与腐蚀性，让他颇为不喜。

但他更关注的，是识海中的变化。

果然！在击杀这三只行尸的瞬间，“一念洞天”传来的吸收感，比之前远远感应战场情绪时要清晰和强烈得多！那不仅仅是被动吸收周围逸散的负面情绪，仿佛直接从这些“邪祟”湮灭的源头，汲取到了一丝更为精纯的、混合了“死气”、“怨念”与某种“异种能量”的特殊“养分”！

道观表面那几道细微的裂痕，似乎有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弥合迹象，整体虚幻的形态也凝实了微不足道的一丝。

“有效！而且效率更高！”陆清玄精神一振。斩杀这些污秽之物，不仅是在“除魔卫道”，更是在为道观的修复直接提供“材料”！

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看向前方更多聚拢而来的行尸。

此刻，商场三楼的幸存者也似乎察觉到了下方的动静，有人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张望，看到了下方阴影中那道如鬼魅般解决掉三只行尸的青衫身影，顿时发出了压抑的惊呼。

陆清玄没有理会楼上的目光。他调整呼吸，手持钢筋，主动朝着最近的一小股（约五六只）行尸迎了上去。

这一次，他没有追求一击毙命的精准，而是测试更多方式。

钢筋横扫，势大力沉，直接将两只行尸的腿部骨骼敲碎，令其瘫倒在地失去行动能力，再补上一下。污血飞溅，腥臭扑鼻。

侧身躲开扑咬，手肘如锤，重重击打在行尸侧颈，颈椎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脚尖挑起一块碎石，灌注微不可查的一丝内劲，疾射而出，洞穿另一只行尸的眼窝。

他的动作简洁、高效，没有丝毫花哨，每一击都针对行尸的弱点，以最小的消耗达成目的。虽然这些行尸速度慢、反应迟钝，但数量上来后，那种前仆后继、不知恐惧为何物的压迫感，以及弥漫的污秽气息，仍然会对常人的心理造成巨大压力。

但陆清玄的道心坚如磐石，八千载修行，什么尸山血海、妖魔邪祟没有见过？眼前这些，不过是最低等的污秽之物罢了。

他如同一个精准的杀戮机器，在行尸群中穿梭，所过之处，污秽倒地。

楼上的幸存者们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见过厉害的猎手，见过凶悍的变异者，但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从容不迫地清理行尸。那人身上甚至没有沾染太多污血，动作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仿佛不是在生死搏杀，而是在进行某种古老的仪式。

“那……那是谁？”

“没见过……好厉害！”

“他好像在用一根钢筋？！”

“小心！那边又过来一群！”

陆清玄也注意到了，更大的尸群正在从商场正面和侧翼汇聚过来，数量怕是已有数十。虽然他目前还能应对，但体力终究会消耗，而且他此行的主要目的并非清剿。

他看了一眼三楼，估算了一下距离和路线。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楼上幸存者心脏骤停的举动——他竟然不再与周围的行尸纠缠，而是身形一纵，直接朝着商场主楼那布满碎玻璃和尖锐金属断口的墙壁冲去！

“他疯了吗？！”

“那里上不来！”

只见陆清玄在接近墙壁时，足尖在堆积的杂物上一点，身形陡然拔高，竟如同灵猿攀岩般，以完全违背常理的方式，徒手抓住了墙壁上凸起的钢筋、窗沿、碎裂的装饰条，每一次借力都精准而稳定，动作流畅得令人难以置信，几个起落间，便已跃上了二楼一处破损的阳台！

下方聚集的行尸伸着手臂，发出无能的嘶吼，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猎物”消失在楼上。

陆清玄轻盈地落在阳台内，这里堆积着厚厚的灰尘和杂物。他抖了抖衣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侧耳倾听。

楼上（三楼）传来一阵急促而压抑的脚步声和低语，显然他刚才的举动和上楼的方式，已经彻底震惊了那伙幸存者。

他没有立刻上去接触，而是先平复了一下气息，再次内视识海。

“很好。”陆清玄眼中露出一丝满意。刚才一番不算激烈的战斗，道观吸收的“养分”比之前单纯感应战场情绪要多出数倍！虽然距离修复第一道裂痕还差得远，但至少证明了这条路的可行性。

他提着那根沾满污血的钢筋，看向通往三楼的断裂楼梯方向。

就在他准备迈步时，忽然，一股极其微弱、但却更为阴冷精纯的污秽气息，从商场更深处的黑暗中隐隐传来，锁定了他的位置。

那不是行尸的气息。更像是……之前在商场外感应到的、更强大的“潜行者”同类，但似乎又有些不同。

而且，他清晰地感觉到，那黑暗中的存在，对他身上残留的、来自行尸的污血气息，似乎流露出了某种……贪婪与饥饿。

新的威胁，已经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陆清玄握紧了手中的钢筋，目光锐利如剑，望向那一片深邃的、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的商场内部黑暗。

“看来，这商场里，不止有行尸。”他低声自语，道心沉静，却已进入应战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