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废土开仙门 第26章 清玄讲道，无声润物

外面，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铁骨帮的悍匪们，包括独眼库格，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栋只是晃了晃、掉了些灰、却连个像样窟窿都没炸出来的集装箱楼房，仿佛见了鬼一样。

“不……不可能！”一个喽啰失声叫道，“我亲眼看见炮弹打中屋顶了！”

“是……是那些光！刚才楼里有金光冒出来！”

“妖法！肯定是妖法！”

“库格老大……这……”

匪徒们开始骚动，脸上出现了恐惧。未知，永远是最可怕的敌人。

库格独眼中凶光爆闪，但他毕竟是刀头舔血多年的老匪，强行压下心中的惊骇与一丝不祥的预感，厉声吼道：“怕什么？！一次挡得住，还能次次挡住？肯定是那小白脸搞的鬼！给我继续轰！把所有炮弹都打光！步枪、机枪，给老子对着那栋楼往死里打！我倒要看看，这乌龟壳能撑多久！”

在他的咆哮和鞭策下，铁骨帮残余的火力再次发疯般倾泻向据点！子弹如暴雨般敲打在墙壁和窗户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偶尔还有枪榴弹和燃烧瓶飞来，在楼房外围爆炸、燃烧。

然而，令他们更加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了。

所有射向楼房的子弹，在接近墙壁、窗户约莫一尺距离时，速度都会明显减缓，轨迹也会发生细微但确实存在的偏转！虽然不足以让所有子弹完全失效，但大多数都失去了准头和部分动能，只能嵌在墙壁表层或击碎早已蒙尘的玻璃，难以对结构造成严重破坏，更难以穿透加固后的墙体伤及内部人员。

而那些枪榴弹和燃烧瓶的爆炸冲击波与火焰，在触及楼房时，也会被一层极其淡薄、几乎看不见的金色光晕削弱、分散，威力大减！

整栋集装箱楼房，仿佛被一个无形的、坚韧的鸡蛋壳笼罩着，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岿然不动！

楼内，夜鹰小队众人最初的震惊过后，迅速被巨大的惊喜和劫后余生的庆幸淹没。他们虽然不明白原理，但知道是陆清玄的手段保护了他们！

“节省弹药！注意观察敌人动向！”夜鹰迅速恢复指挥，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底气。她看了一眼陆清玄，发现他依旧站在原地，闭着双眼，眉头微蹙，似乎在承受着什么，脸色比刚才更白了一些。

她心中一动，对手下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打扰陆清玄，同时更加警惕地防守。

陆清玄此刻确实不轻松。阵法虽然成功激活，但其基础太差，全靠夜鹰等人提供的“众生意念”和道观道韵支撑。每一次子弹的撞击、每一次爆炸的冲击，都在消耗着阵法的能量，也间接消耗着他维持阵法运转的心神。道观虽然因吸收了大量正面情绪而加速修复，但远水救不了近火。

他必须抓紧时间。

他再次闭上眼，心神沉入识海。

“一念洞天”在吸收了海量的、高质量的正面情绪（希望、信任、守护）后，不仅形体凝实，那对应“灵田”区域的悸动，已经强烈到如同心跳！甚至，他隐约感觉到，道观内部那一直封闭混沌的核心区域，似乎也松动了一丝，仿佛有什么更深层的东西，即将被唤醒。

“灵田……必须尽快展开现实投影，种植蕴含灵机之物，方能产生稳定的、可再生的‘灵气’或类似能量，替代众生意念这种消耗品来维持阵法，甚至辅助修炼……”陆清玄心中急转，“但展开灵田需要相对稳定的环境、安全的土地，以及……初始的‘锚定点’。”

他的目光（神识）扫过据点内部。这里显然不适合。空间狭小，人来人往，且处于战场中心。

他的神识不由得向外延伸，越过激烈的交火区，扫向铁锈镇更深处，扫向那些在混乱中观望的势力，扫向镇长办公楼的方向……最后，落在了据点后方那片相对偏僻、靠近围墙、目前还算平静的棚屋区边缘，一处无人占据的、略微高耸的混凝土废墟平台上。

那里位置尚可，相对独立，靠近夜鹰的势力范围（便于保护），视野开阔，土地（虽然是废墟）勉强可用……

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眼下，必须先解决外面的围攻。

陆清玄的神识再次扫向外面疯狂进攻的铁骨帮。库格显然已经孤注一掷，不计伤亡地想要耗尽阵法的能量。这样下去，阵法迟早会被磨穿。

需要……破局。

他的目光，缓缓锁定了包围圈后方，骑在摩托上督战、身边护卫环绕的独眼库格。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但如何越过几十个悍匪的火力网，精准地解决掉库格？

陆清玄的目光，落在了手中那把依旧蘸着暗红油漆的螺丝刀上，又看了看周围墙壁上流淌着微弱金光的符纹。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中成型。

他或许可以……借助这座刚刚激活、与他心神相连的阵法，做一点小小的“延伸”和“转化”。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结印，将残存无几的心神之力，与阵法更深层次地连接，尝试着……将部分“守护”与“稳固”的道韵，在阵法覆盖的边缘（比如某个射击孔附近），短暂地转化为极其细微、但足够凝聚的“锋锐”与“穿透”之意……

这需要极其精微的操控和对道韵本质的深刻理解，一个不慎，可能导致阵法崩溃。

但值得一试。

就在他全神贯注，准备进行这危险的尝试时——

据点外，铁骨帮包围圈的侧翼，突然爆发出一阵新的、更加激烈的交火声！而且听动静，火力凶猛，战术明确，远非战斧和羽箭制造混乱可比！

“是治安队！罗铁镇长带人来了！”二楼观察的“眼镜”惊喜地喊道。

只见一支人数约三十余人、装备统一、队形严整的队伍，正从侧后方狠狠切入铁骨帮的阵线！为首一人，正是脸色铁青、眼中含怒的副镇长兼治安官——罗铁！他显然已经调集了镇内最精锐的治安队主力，并且选择了最佳时机发动反击！

铁骨帮的注意力全在啃不下的据点上，侧翼骤然遇袭，顿时阵脚大乱！

“库格！你这忘恩负义的杂碎！真当铁锈镇是你撒野的地方吗？！”罗铁的怒吼通过扩音器传来，充满了威严和被挑衅的愤怒。

库格脸色剧变，显然没料到罗铁会在这个时候，带着主力倾巢而出，且如此果决！

内外夹击之下，铁骨帮的士气瞬间崩溃！许多人开始不听命令，四散逃窜或试图投降。

楼内，夜鹰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抓住机会：“全体都有！配合治安队，反击！把外面的杂碎清理干净！”

压力骤减，阵法消耗也明显降低。陆清玄悄然中断了那危险的“道韵转化”尝试，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的脸色更加苍白，身形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但立刻又稳住了。

危机，似乎出现了转机。

然而，就在夜鹰小队准备配合治安队肃清残敌，陆清玄心神稍懈的刹那——

谁也没有注意到，据点后方那片被视为“安全区”的棚屋区边缘，某栋低矮窝棚的阴影里，一个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身披破旧伪装的身影，正缓缓抬起手中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造型奇特的狙击步枪。

枪口，无声无息地，瞄准了据点二楼，那个刚刚放下结印双手、脸色苍白、似乎消耗过大的青衫身影。

瞄准镜后的眼睛，冰冷，漠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纯粹到极致的杀意。

这不是铁骨帮的人。

这是……另一股势力，或者说，某个一直隐藏在更深处阴影中的“观察者”，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的——目标最虚弱、也最分神的时刻。

食指，轻轻搭上了冰凉的扳机。

陆清玄似有所感，霍然转头，目光如电，射向后方那片平静的棚户区阴影！

但，似乎……晚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