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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门遗案 第2章 力排众议请狄徒

作者:king苏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2-09 04:06:17

大理寺的验尸房设在后院西侧,四面无窗,仅靠屋顶的明瓦透进些许天光,空气里弥漫着草木灰、烈酒与尸身**前的腥甜气,混在一起,呛得人嗓子发紧。

魏廉的尸体被安置在铺着白麻布的长案上,官服已被完全褪去,仅留一件素色中衣。首席仵作老陈蹲在案前,手里捏着一枚细如发丝的银针,正小心翼翼地探入死者的耳孔,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亡魂。

周庸站在一旁,眉头拧成了疙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带钩。李默和几名大理寺的参军围在门口,神色各异,有焦虑,有凝重,还有几分事不关己的疏离。

“老陈,怎么样?查出是什么毒了吗?”周庸的声音打破了验尸房的死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老陈拔出银针,对着明瓦透下的光仔细端详。银针尖端泛着一层淡淡的青黑,比先前探喉时的颜色更深了些,却依旧辨不出具体品类。他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回大人,这毒蹊跷得很。既不是常见的鹤顶红、砒霜,也不是西域传来的牵机引、三步倒。银针变色却不发黑,七窍渗血却无脏腑外翻之象,小人从业三十年,从未见过这般诡异的毒。”

“就没别的法子了?”周庸追问,“比如查验肠胃?或是用草药试探?”

“试过了。”老陈指了指旁边的陶碗,碗里装着从死者胃里取出的残留物,呈糊状,颜色发灰,“肠胃里并无异常腐蚀痕迹,残留物用甘草、绿豆等解毒草药试过,毫无反应。这毒像是……像是专门炼制的,只攻心脉,不损脏腑,发作时悄无声息,死后痕迹又极难辨认。”

周庸的心沉了下去。连老陈都查不出的毒,这案子的难度,比他预想的还要大。

“魏大人的府邸查得怎么样了?”周庸转向门口的李默。

李默连忙上前一步:“回大人,属下带人去了魏府,府中上下都慌作一团。魏大人的夫人说,前日傍晚魏大人说要去城外拜访一位老友,便带着一个随从出门了,之后便再没回来。随从也不见了踪影,怕是……”

“怕是也遭了毒手。”周庸接过话头,语气沉重。一个五品郎中,外加一个随从,凭空消失,最后只找到主家的尸体,随从大概率是活不成了。

“魏大人书房的暗格,属下也查了。”李默继续禀报,“暗格是空的,锁是被人用工具撬开的,手法很专业,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看来魏大人确实藏了什么重要东西,被凶手取走了。”

周庸点了点头。这就说得通了,魏廉刚执掌度支司,必然发现了漕运或钱粮中的猫腻,才会被人灭口,顺带抢走了证据。可问题是,这猫腻到底牵扯到谁?是地方官员,还是朝中权贵?

“大人,”一名姓王的参军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迟疑,“依属下看,这案子不如先压一压。魏大人刚到任,根基未稳,或许是与人结了私怨,被仇家所害。咱们先在城外寻访那个失踪的随从,再查访魏大人的亲友,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私怨?”周庸冷笑一声,“五品官员,死在乱葬岗枯井里,七窍渗血,随身携带的重要物件被劫,这像是私怨吗?分明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灭口!”

另一名参军附和道:“王参军说得也有道理。度支司牵扯甚广,若是贸然追查,万一触碰到哪位大人物的利益,咱们大理寺可担待不起。陛下近日正忙于春耕祭天,若是知道长安城外出了这等命案,怪罪下来,大人您……”

这话戳中了不少人的心思。大理寺虽然执掌刑狱,但在错综复杂的朝堂势力面前,也只是个摆设。若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别说破案,能不能保住自己的乌纱帽都是个问题。

“所以就放任真凶逍遥法外?”周庸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丝怒意,“魏廉是朝廷命官,死于非命,咱们身为大理寺官员,食君之禄,却畏首畏尾,对得起陛下的信任吗?对得起天下百姓对公道的期盼吗?”

众人被说得哑口无言,纷纷低下头,不敢与周庸对视。

李默见状,连忙打圆场:“大人息怒,诸位同僚也只是担心案子棘手,并非有意推诿。只是这案子确实疑点太多,凶手行事缜密,咱们手里的线索又太少,想要破案,实在是难啊。”

周庸叹了口气。他知道众人说得是实情。没有毒物的具体品类,没有凶手的任何踪迹,没有失踪随从的下落,甚至连魏廉藏的是什么证据都不知道,这案子就像是一团乱麻,根本无从下手。

他的目光落在案台上那束被小心翼翼收好的红梅残片上。花瓣已经有些枯萎,但依旧能看出品种名贵,绝非城郊野生。凶手带着这样一束红梅去抛尸,或是死者生前随身携带,这背后定然有文章。可这红梅,又能指向哪里呢?

“大人,”李默凑到周庸身边,压低声音,“属下还是觉得,您先前说得那位,或许是唯一的希望。”

周庸心中一动。他知道李默说的是武少。

“武少……”周庸喃喃自语。五年前,狄阁老仙逝,武少便闭门谢客,隐居在城南静思院。这五年里,无论朝堂出了多少奇案,多少人登门相请,他都一概不见。如今自己亲自去请,他会给这个面子吗?

“大人,武公子是狄阁老亲传弟子,当年跟着狄阁老破了多少奇案?”李默劝道,“论推理断案,长安城内无人能及。如今这魏廉案,也只有他能从这蛛丝马迹中找出线索。就算他不愿出山,咱们也该试试,总比坐在这里束手无策强。”

“可若是他不愿见咱们,岂不是自讨没趣?”周庸有些犹豫。他身为大理寺少卿,也是正四品的官员,若是上门被拒,颜面无光倒是小事,怕是还会被朝中之人笑话大理寺无人可用。

“大人,为了破案,为了给魏大人一个交代,些许颜面又算得了什么?”李默语气恳切,“而且,狄阁老生前最是看重公道,武公子身为狄门弟子,定然不会眼睁睁看着真凶逍遥法外。只要咱们诚心相请,他未必不会动心。”

周庸环顾四周,众人虽未明说,但眼神中都带着一丝期盼。显然,在他们心里,也觉得只有武少才能破得了这案子。

“好!”周庸下定了决心,“就请武公子出山!”

“大人英明!”李默喜出望外。

“不过,”周庸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此事事关重大,不宜声张。若是传出去,说大理寺束手无策,要去请一个闭门不出的隐士相助,怕是会引起朝堂震动。从今日起,魏廉案列为绝密,除了在场诸位,不得再让任何人知晓。若有泄露,以渎职论处!”

“是!属下遵命!”众人齐声应道。

周庸点了点头,又吩咐老陈:“继续查验尸体,哪怕是一根头发、一粒灰尘,都不能放过。务必想办法找出毒物的线索。”

“是,大人。”老陈躬身应道。

随后,周庸交代李默留守大理寺,继续追查失踪随从的下落,自己则换上一身便服,只带了两名贴身衙役,悄无声息地出了大理寺,往城南静思院而去。

长安城南,与皇城的繁华喧嚣不同,这里多是权贵的别院和隐士的居所,街道整洁,行人稀少,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静思院坐落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院门是朴素的朱漆木门,门上没有挂任何牌匾,只有门环上的铜绿,诉说着岁月的痕迹。

周庸下了马,让衙役在巷口等候,自己则走上前,轻轻叩了叩门环。

“咚、咚、咚”,敲门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过了片刻,门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

“在下周庸,特来拜访武少公子,烦请通报一声。”周庸语气恭敬。

门内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脚步声,木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条缝,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门房探出头来,上下打量着周庸:“周大人?”

周庸一愣,没想到老门房竟然认识自己。他点了点头:“正是在下。不知武公子是否在家?”

老门房摇了摇头:“公子吩咐过,不见外客。周大人请回吧。”

说完,就要关门。

“老丈留步!”周庸连忙伸手挡住门,“在下此次前来,并非为了私事,而是有一桩人命大案,事关朝廷安危,百姓福祉,恳请武公子出山相助。还请老丈务必通报一声,就说周庸求见,事关紧急,绝不敢叨扰公子清修。”

老门房面露难色:“周大人,不是小的不肯通报,实在是公子有令。这五年来,多少王公贵族、朝中大臣前来拜访,公子都未曾露面。您还是……”

“老丈,”周庸打断他的话,语气无比恳切,“死者是度支司郎中魏廉,正五品官员,死状诡异,七窍渗血,被抛尸城郊枯井。此案牵扯甚广,若不能及时破案,怕是会引发朝堂动荡,甚至危及边防漕运。武公子是狄阁老亲传弟子,狄阁老生前常说‘以法为刃,以民为天’,如今正是需要公子践行师训的时候,还请老丈通融一二。”

他一边说,一边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递了过去:“这是狄阁老生前所赠的玉佩,当年我曾有幸跟随狄阁老办过一案,蒙阁老不弃,赠此信物。烦请老丈将玉佩交给武公子,公子见了玉佩,定会明白在下的诚意。”

老门房看了看玉佩,又看了看周庸焦急的神色,犹豫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吧,周大人稍候,小的这就去通报。但公子见不见您,小的可不敢保证。”

“多谢老丈!”周庸大喜过望,连忙道谢。

老门房接过玉佩,转身进了院子,木门再次关上。

周庸站在门外,心里七上八下。他不知道武少会不会见他,也不知道这枚玉佩能不能起到作用。他抬头看了看院子里探出墙头的翠竹,枝叶青翠,随风摇曳,透着一股与世无争的静谧。

武少在这院子里隐居了五年,不问世事,怕是早已看淡了朝堂的纷争。可这案子,实在是太过棘手,除了他,周庸想不出第二个人能破解。

时间一点点过去,巷子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周庸站得腿都有些发麻,心里渐渐生出一丝失望。或许,武少真的不愿再涉足这些是非了。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木门“吱呀”一声,再次被打开。

老门房走了出来,对着周庸躬身道:“周大人,公子请您进去。”

周庸心中一喜,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连忙整了整衣衫,跟着老门房走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却布置得雅致清幽。迎面是一方小小的池塘,池边种着几株垂柳,刚抽新芽。池塘对面是三间正房,青瓦白墙,窗明几净。正房门前的廊下,站着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人,面容清俊,眉宇间带着几分沉稳,眼神深邃,正静静地看着他。

不用问,这定然就是狄门亲传弟子,武少。

周庸连忙走上前,拱手行礼:“大理寺少卿周庸,见过武公子。”

武少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周大人客气了。请进吧。”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莫名的穿透力,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周庸跟着武少走进正房,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书案,几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幅狄阁老的画像,画像下方,摆着一个香炉,香烟袅袅。

“周大人请坐。”武少指了指书案旁的椅子,自己则坐在了对面,“老丈说,周大人有要事找我,还带来了先师的玉佩?”

周庸坐下后,连忙将魏廉案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向武少禀报。从枯井惊现尸体,到死者身份确认,再到仵作查不出毒物,书房暗格被撬,失踪的随从,以及案发现场的红梅残片和诡异脚印,一一细说,没有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武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手指轻轻摩挲着书案上的一枚铜制罗盘,正是狄阁老生前所赠的那枚,上面“慎思、明辨、笃行”六个字,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等周庸说完,武少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直指要害:“周大人,你说魏廉刚上任半月,便遭此横祸,他在度支司,是否查到了什么异常?”

“这……”周庸迟疑了一下,“目前还不确定。但度支司掌管钱粮漕运,历来是贪腐高发之地。魏廉是新任官员,想必是要有所作为,才会触怒了某些人。”

“七窍渗血,银针青黑,无外伤,无挣扎痕迹。”武少喃喃自语,像是在思索,“这毒,倒是有些像西域的‘蓝鳞粉’,但蓝鳞粉发作时会全身溃烂,与魏廉的死状不符。或许是变种,也未可知。”

周庸心中一惊。连老仵作都查不出的毒物,武少仅凭他的描述,便能说出几分相似之处,果然名不虚传。

“公子博览群书,见识广博,周某佩服。”周庸连忙道,“只是这毒太过诡异,老仵作也束手无策。不知公子能否……”

武少抬眸,目光落在周庸身上,带着一丝探究:“周大人是想让我出山,查这个案子?”

“正是!”周庸连忙起身,拱手道,“如今长安城内,唯有公子能破此奇案。恳请公子出山,还魏大人一个公道,也解朝堂之危。周某代表大理寺,代表天下百姓,谢过公子!”

武少沉默了片刻,目光转向墙上狄阁老的画像,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先师仙逝五年,我隐居于此,并非是看淡了公道,而是觉得朝堂纷争,太过复杂。”武少缓缓道,“我只想守住先师的教诲,潜心研学,不愿卷入是非之中。”

周庸的心沉了下去。看来,武少还是不愿出山。

“公子,”周庸还想再劝,却被武少抬手打断。

“周大人,”武少的语气依旧平静,“但先师曾说,‘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身为狄门弟子,岂能因怕麻烦而置公道于不顾?魏廉之死,疑点重重,背后牵扯的,或许不仅仅是一桩贪腐案,更是关乎长安安危的大事。”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取下挂在那里的佩剑,剑鞘上“狄门”二字,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这个案子,我接了。”

周庸猛地抬头,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公子答应了?”

武少点了点头,眼神坚定:“明日清晨,我会去大理寺,先看看魏廉的尸体和案发现场的证物。在此之前,烦请周大人安排人手,保护好案发现场,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同时继续追查失踪随从的下落,或许能找到关键线索。”

“好!好!”周庸连连点头,“公子放心,周某这就去安排!”

他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有武少出手,这桩棘手的奇案,终于有了破解的希望。

“周大人,”武少叫住正要起身告辞的周庸,“那枚红梅残片,还有脚印的拓片,明日一并带来给我。”

“没问题!”周庸应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武少摇了摇头,“周大人请回吧。明日见。”

周庸再次拱手行礼,感激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周某告辞!”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静思院,脚步轻快,与来时的沉重判若两人。

看着周庸离去的背影,武少握紧了手中的佩剑,目光再次投向墙上狄阁老的画像。

“师父,弟子不孝,终究还是要涉足这纷争了。”武少轻声道,“您放心,弟子定会查明真相,守住您的教诲,以法为刃,以民为天。”

窗外的风,轻轻吹进屋内,吹动了案台上的书卷,也吹动了狄阁老画像前的香烟,袅袅升起,像是在回应他的誓言。

大理寺的困境,终于有了转机。而一场牵动长安朝野的风暴,也即将在狄门弟子的介入下,缓缓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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