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师傅，你别这样，怪难为情 第23章

若有谬误，你们随时指正。陆翰受不住众人灼灼目光，终是应承下来。

他深知后续之事对智光与赵钱孙而言，皆是难以启齿的耻辱。

当下略作沉吟，便开始讲述：

正如智光大师所言，那狂汉武艺超群，盛怒之下屠戮众人。

二十一人的队伍转瞬仅剩四人苟延残喘。

带头大哥心知不敌，厉声喝问对方来历。

但那狂汉只顾复仇，充耳不闻，攻势愈烈。

须臾间又有两人毙命，余者相继被点穴制服。

诡异的是，那狂汉制住众人后竟未再下 ，转而扑到妻儿尸首旁嚎啕痛哭，其声悲怆，令人闻之断肠。

当时的智光和尚等人也被感染，心中涌起一阵悲伤。

他们忽然意识到，被他们视为恶魔的契丹人同样是人，会因悲痛而流泪，因痛苦而哀嚎，与中原人并无本质区别。

赵钱孙冷冷插话道：野兽尚知护幼，何况是人？契丹人也是人，都有人性，无分高下。

彼此厮杀，不过是立场不同！

丐帮中立即有人反驳：契丹人凶残成性，连野兽都不如，怎配与人相提并论？

赵钱孙冷笑不语。

陆翰见状也不多言，继续讲述：更令人不解的是，那大汉哭罢竟将孩子 收入怀中，对着带头大哥等人厉声怒骂。

虽然语言不通，双方仍怒目相向。

但出乎意料的是，大汉并未动手 ，反而拾起一把 ，在石壁上刻下契丹文字。

当时天色昏暗，众人无法辨认内容。

刻完后，大汉怀抱妻儿走向悬崖，纵身跃下......

杏子林中一片哗然，众人皆惊。

陆翰冷笑道：你们现在的心情，正与当年的智光等人相同。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这武功高强的契丹武士分明可以 或邀功，却选择了自我了断。

那悬崖深不见底，纵使武功盖世，跳下去也绝无生机。

人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却没想到悬崖下方突然传来婴儿啼哭声。

众人正惊疑间，一道黑影破空而起，稳稳落在瘫软在地的汪帮主怀中——竟是个哇哇大哭的婴孩。

原来那契丹女子被杀时，孩子摔晕过去，实则未死。

悲痛欲绝的契丹汉子误以为妻儿俱亡，抱着她们纵身跳崖。

下落途中婴儿苏醒，父亲临危不乱，竟在半空精准发力将孩子抛回崖顶。

身处绝境仍能冷静施救，这般功力与心性堪称骇人。

可当时智光和尚目睹兄弟惨死，竟要活活摔死这婴儿。

陆翰冷笑质问：号称菩萨转世的智光大师，对此作何解释？对婴孩起杀心，你也配称慈悲？

人群中忽有丐帮 高喊：契丹狗残杀宋人，以牙还牙有何不可？智光却黯然摇头：交战尚不斩来使，何况无辜婴孩？老衲虽动杀念，终不忍下手。说罢目光悄然掠过乔峰。说得轻巧，陆翰讥讽道，雁门关的血债，你们永生难偿！

陆翰讥讽地瞥了智光一眼，继续道：诸位可知，那群人恢复行动后做了什么？他们误以为契丹武士真要袭击少林抢夺秘籍，慌忙清点人数，收敛兄弟 ，急着赶回少林查看。

谁知清点时竟发现异常。

本该有十八具尸骸，却只寻得十七具——独独少了赵钱孙的，是也不是？他说着将目光投向赵钱孙。

赵钱孙面如枯槁，哑声道：不错...那具失踪的尸首正是赵某。

当时我吓破了胆，清醒后便如丧家之犬般逃离雁门关，终日躲躲藏藏，连自己姓名都不敢认了。

陆翰未再嘲弄，接着叙述：其余人以为赵钱孙坠崖尸骨无存，便草草掩埋同伴。

待冷静下来，众人百思不得其解：那契丹大汉既能取他们性命 ，为何反要跳崖自尽？

为求解惑，他们用鲜血拓下石壁遗文，后来找人译出内容时...陆翰突然转向智光，和尚，你来说说那上面写了什么？

智光闭目长叹：既已造孽，老衲便如实相告罢。

当我们看到译文时...他声音发颤，接连找了几位通晓契丹文的先生，译文却都相同...错矣！全都错了！兄弟们的血白流了，那好汉一家更冤啊！

见智光迟迟不入正题，众人急切追问：究竟写的什么？

“天哪，话说到一半停下，这不是存心让人着急吗！”

“我真搞不懂，为什么他们看了翻译后都喊冤？！”

“就是啊！”

智光和尚依旧沉默不语，众人只好把希望寄托在陆翰身上。

陆翰没有让大家失望，继续讲述：“既然智光不愿多说，就由我来梳理后续吧！石壁内容之后会解释。

但可以告诉各位，那大汉一家确实冤死，至于智光他们……哼，死得不冤，简直是自食其果。”

“继续往下说。

当时他们看完石壁译文后，都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对不起那大汉和无辜死者。”

“于是商议决定抚养婴儿长大，以此赎罪。”

“他们带着婴儿赶到少林，发现石壁所言不虚，根本没有契丹武士来犯。”

“不甘心的他们等了三个多月，最终确认这完全是一场误会，所谓契丹武士夺取秘籍纯属虚构。”

“愤怒之下想找报信人对质，那人却已消失无踪。

这时他们才确信被人愚弄，雁门关双方都死得冤枉。”

“明白 后，心怀愧疚的几人决定将契丹婴儿交给少室山下一户农家抚养。”

“那对夫妇无儿无女，得到婴儿如获至宝。

从此这婴儿就以宋人身份生活至今……”

虽然陆翰没点名婴儿身份，但看过密信的乔峰已经隐约猜到答案。

她声音颤抖着问：“智光大师、陆翰兄弟，能否告诉我……那户农家姓甚名谁？”

聪明人反应总是很快。

东方白、陆小凤等人虽未开口，但望向乔峰的目光已充满怜悯。乔帮主既已猜到，又何必再问？”

智光叹息道。

仍有不明就里之人，于是陆翰明确道：“乔兄猜得没错，那户人家姓乔名三槐——正是你的养父。”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震撼全场。

众人神情恍惚，无论机敏或迟钝者，此刻皆瞠目结舌地望着乔峰。

陆翰的断言如惊雷炸响，终于让所有人心中的猜测成为确凿事实——这位丐帮之主正是当年那名契丹婴孩。荒谬！绝无可能！乔峰虎躯震颤，指节捏得发白，我堂堂汉家儿郎，怎会是......

昭然若揭，可这个契丹血脉的烙印仍令他窒息。不过是个帮主之位！他嘶吼着扯下打狗棒，玉石坠地的脆响里裹挟着破碎的自尊。

众人闻之恻然，唯有赵钱孙捻着胡须冷笑：契丹人莫非就低人一等？连自己血脉都不敢认的懦夫，也配称豪杰？

这番话倒让陆翰侧目，这疯癫老者字字诛心却又暗含玄机。

乔峰猛然揪住对方衣襟，却见赵钱孙悠悠道：当年那契丹武士的模样，老夫死都不会忘。他枯瘦的手指划过乔峰轮廓，这副面孔，与那人如同拓印。

随着这段往事的拼图逐渐完整，乔峰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

他对智光大师存疑，却信得过初次相逢的陆翰。方才失礼了。他深吸一口气抱拳，还请陆兄告知后续。眼底的猩红渐渐化作沉静的深潭。

乔峰此刻确信自己的契丹人身份已经毋庸置疑。

但汪帮主为何传位给他后，又留下那封密信，使得他的身世落入奸人之手，成为陷害他的把柄？

陆翰神色自若，接过话头继续道：后来发生的事你应当知晓大概。

七岁那年，你拜在少林僧人门下习武，对么？

乔峰微微颔首。

知道他师承少林玄苦大师的人少之又少，陆翰能一语道破，更证明其洞悉天机之能确实非同凡响。

这让他对陆翰所言愈发信服。

陆翰见众人面露好奇，便解释道：传授乔帮主武功的正是玄苦大师。

而他之所以收徒，乃是受带头大哥所托，要指引你走向正途。

此事曾引发带头大哥、智光和尚与汪剑通三人激烈争执。

智光担心养虎为患，恐你学成武艺后会报复他们。

唯有带头大哥坚持认为应当将你培养成英雄豪杰，以弥补他们的过错。

陆兄，他们究竟亏欠我什么？莫非与那石壁遗文有关？乔峰急切追问。

陆翰点头：确与石壁文字相关。

乔兄若有心，可亲赴雁门关外一探究竟。

之后的事众人皆知。

你十六岁时因品性气度深得汪剑通赏识，被收为 ，得传降龙十八掌。

你天赋异禀，勤学苦练，武功进境神速。

乔峰听得眉头紧蹙。

多年来他总遇机缘化险为夷，原以为是天赐鸿运。

如今想来，处处透着蹊跷，恐怕全是汪剑通等人暗中扶持。

如此说来——

这些年来，我竟一直认贼作父，受着杀父仇人的恩惠？

陆翰未察觉乔峰心中波澜，继续道：汪剑通虽赏识你，却始终存有戒心。

待你武功大成又重情重义，对他恭敬有加，这才彻底放下防备。

随着乔峰立下的功绩日渐增多，声名愈发显赫，丐帮内外众人皆视他为下一任帮主的不二人选。

然而汪剑通却因他的身世问题始终犹豫不决。

最终，汪剑通设下三大难题、七大功劳的考验，唯有全部达成方能继任帮主。

乔峰不负众望，逐一完成。

此后，汪剑通再无迟疑，亲手将打狗棒传授于他，助其登上帮主之位。

此刻，在场众人才恍然大悟，明白乔峰当年继任帮主之路为何如此坎坷——一切皆源于他的身世之谜。

乔峰沉默垂首，往昔的考验仍清晰浮现。

他曾以为那是恩师的磨砺，如今才知竟是因自己的身世……

思绪翻涌间，他已完全相信了陆翰所言。

智光和尚叹息道：“乔帮主，你执掌丐帮后行侠仗义，造福苍生，丐帮日益兴盛。

我们昔日的担忧实属多余。

本想着你的身世会随我等入土而永埋黄土，未料竟被有心人利用……老衲深感痛心。”

言罢，他面露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