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拎着个半旧的牛皮文件袋,脚步比平时快了半拍 —— 袋口的拉链没拉严,能看到里面露出的几张纸,印着 “林氏集团财务报表” 的抬头,却只有空白的表格,边角还故意揉出几道褶皱,像被人反复翻看过几十遍。
这是她特意准备的假文件。真的二叔洗钱证据,早上就被她锁进了父母家的保险柜,连钥匙都藏在老衣柜最底层的鞋盒里,跟妈妈的旧丝巾裹在一起 —— 她怕二叔的人盯得紧,连公司保险柜都不敢放,毕竟上次二叔为了藏女装店的假账,连三叔的文件柜都撬过。
“妈,晚上别给陌生人开门,我放您那儿的东西千万别动。” 李薇走到单元楼门口,又给妈妈发了条语音,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还是没说 “是二叔要抢证据”,怕老人担心。
她没注意到,小区对面的树荫下,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盯着她的背影。张强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手机屏幕亮着李薇的照片 —— 是早上二叔林建业给他的,连住址门牌号都标得清清楚楚。他蹲在树后,看着李薇进了三楼的单元门,才把烟塞进兜里,摸了摸腰间的撬锁工具 —— 这活儿他熟,上次帮二叔偷三叔的报销单,三分钟就开了办公室的锁,事后还拿了两千块好处费。
“八点再动手,等她睡熟。” 张强对着手机小声嘀咕,把二叔的指令又看了一遍。他往小区门口挪了挪,假装看墙上的租房广告,眼角却一直瞟着三楼的窗户 —— 灯亮着,偶尔能看到李薇走动的影子,应该是在做饭。
同一时间,林墨正瘫在公司的电竞椅上,双腿搭在办公桌沿,手里的游戏手柄按得噼啪响。屏幕上《王者荣耀》的水晶马上就要爆了,辅助却突然挂机,气得他对着麦克风吼:“你这辅助是来凑数的?比三叔写检讨还敷衍!”
手机在桌角震了震,是李薇发来的消息:“假文件已放客厅茶几,真证在父母家,晚上留意二叔动静。”
林墨扫了眼消息,随手按了 “已读”,继续操控英雄推塔。心里却琢磨:“二叔要是真能抢到证据,爷爷肯定会生气,说不定连我一起罚,除名进度还能快些 —— 可系统又说失败要扣 3%,真是麻烦。” 他打赢游戏,把手柄扔在桌上,才慢悠悠回复李薇:“知道了,别烦我打游戏。”
桌角还放着陈阳下午给他泡的菊花茶,早就凉透了。林墨端起来喝了一口,苦得皱起眉 —— 这小子总是记不住他不爱喝菊花茶,上次还买了罐枸杞,说 “对熬夜打游戏好”,被他随手塞进了抽屉。
“墨、墨哥,我把二叔的证据复印件整理好了!” 陈阳突然从文件柜后探出头,手里抱着一摞 A4 纸,用回形针别成三摞,最上面的一张还贴了张便签,写着 “50 万空壳公司流水(重点)”,“我、我还复印了三份,分别放在三个抽屉,怕、怕丢了。”
林墨瞥了眼那摞纸,摆摆手:“放那儿吧,别来烦我,我再开一把。”
陈阳点点头,轻手轻脚把文件放在桌角,又往门口挪了挪,小声说:“墨、墨哥,晚上回家注意安全,李姐说二叔的人可能会有动作……” 话没说完,就被林墨一个 “知道了” 打断,只能慢慢退了出去,心里却还在担心:“要是二叔真来抢证据,墨哥会不会应付不来?”
晚上八点,小区里的路灯全亮了,暖黄色的光把楼道口照得清清楚楚。张强戴着鸭舌帽,把帽檐压得很低,假装散步绕到李薇家楼下。他抬头看了眼三楼 —— 灯还亮着,但窗帘拉上了,应该是在客厅看电视。
他往四周扫了一眼,小区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老太太在花坛边跳广场舞,音乐声吵得很,正好能盖住他撬锁的声音。张强从兜里掏出撬锁工具,蹲在李薇家门前,手指飞快地转着工具 —— 上次撬三叔办公室的锁用了三分钟,这次更快,不到两分钟,“咔嗒” 一声,锁开了。
他屏住呼吸,轻轻推开门,客厅里的电视声传了出来,演的是家庭伦理剧,女主角正哭得撕心裂肺。茶几上果然放着个牛皮文件袋,跟二叔描述的一模一样,袋口还开着道缝,露出里面的 “财务报表”。
“这么容易就拿到了?” 张强心里嘀咕,走过去拿起文件袋,翻了翻里面的纸 —— 全是空白的表格,只有抬头印着字。他愣了一下,又仔细看了看,确实没有任何数字和签名,心里却没多想:“可能是李薇没来得及填,先拿回去给二叔交差再说。”
他把文件袋揣进怀里,轻轻带上门,转身往楼道口走。刚下到二楼,就听到三楼的门 “咔嗒” 响了一声 —— 李薇居然没睡!张强吓得赶紧加快脚步,几乎是跑着出了单元楼,躲进对面的树荫里,才敢掏出手机给二叔发消息:“叔,拿到了,在茶几上放着,没藏深。”
李薇其实一直没睡。她躺在卧室里,耳朵贴在门上,能听到客厅里的脚步声、翻文件的声音,甚至能听到张强揣文件袋时拉链的响声。她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亮着 “110” 的拨号界面,指尖都在抖 —— 不是怕,是担心张强发现文件是假的,会去父母家找真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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