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已到。林小穷,放松心神,引导魂契,感应幽冥!”
苏明远冰冷的声音如同丧钟,在水潭边回荡。他手中那枚黑色玉牌对准我胸口的瞬间,一股尖锐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阴寒之力猛地刺入!不是攻击我的身体,而是直接作用于魂契的连接,像一把冰锥,狠狠扎向黄寅那本就脆弱的魂核!
“呃啊——!”
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不是因为我,而是通过魂契传来的、黄寅魂核被强行刺激、撕裂般的痛苦!桃木扣剧烈震颤,里面传来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充满绝望和愤怒的嘶鸣!那沉睡的古老意志似乎也被激怒,爆发出滔天的怨毒煞气!
“就是现在!以魂为引,溯源幽冥!”苏明远眼中血光一闪,咬破指尖,将一滴精血弹在黑色玉牌上!玉牌乌光大盛,表面符文活了过来,化作数道黑色锁链虚影,顺着魂契连接,死死缠绕住黄寅的魂核,强行将他向着某个虚无的深渊拖拽!
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快速结印,口中念诵晦涩咒文。插在水潭周围的阵旗无风自动,猎猎作响,道道黑气从旗面涌出,汇入潭中。那惨白的月光仿佛受到牵引,凝聚成一道冰冷的光柱,笔直地照射在漆黑的水面上!
“咕噜噜……”
原本死寂的水潭如同煮沸般翻滚起来,潭水颜色变得更加深邃,仿佛连接着九幽地狱。一股比溶洞中更加精纯、更加古老的幽冥死气,如同实质的墨汁,从潭底弥漫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山谷!温度骤降,岩石表面凝结出厚厚的黑霜,空气中的水分直接冻成了冰晶!
我被这恐怖的景象和魂契传来的剧痛折磨得几乎昏厥,但苏明远的力量强行支撑着我的意识,让我无法逃避。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固定在祭坛上的祭品,灵魂正被强行剥离,投入那深不见底的幽冥寒潭!
“黄哥!”我在心中疯狂呐喊,用意念死死抓住魂契中那丝属于“黄哥”的波动,那是我们最后的联系!
“小……穷……守……住……”黄寅的意念断断续续,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但一股不屈的意志却在疯狂燃烧,抵抗着黑色锁链的拖拽和幽冥死气的侵蚀!他魂核深处,那点微弱的、属于“云芝纹印”的共鸣感应,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清晰,像暴风雨中的灯塔,顽强地闪烁着!
“冥顽不灵!助我一臂之力,前辈!”苏明远脸色狰狞,对着盘坐巨石上的中山装人吼道。
中山装人宽檐帽下的阴影微微波动,他缓缓抬起一只手,对着水潭虚空一按!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宇宙星空的寂灭寒意轰然降临!这不是阴冷,而是绝对的“无”和“静”!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翻滚的潭水瞬间平息,化作一面光滑如镜的黑冰!月光光柱凝固在空中!连那弥漫的幽冥死气都仿佛被冻结了流动!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
唯有魂契的连接,在这极致的“静”中,被无限放大和清晰!我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抽离了**,沿着那被强行绷紧的魂契丝线,投向潭水深处,投向那无尽幽冥的源头!
一幅幅破碎、扭曲、充满绝望和疯狂的画面,如同高速播放的噩梦,强行涌入我的脑海:
……无尽的黑暗虚空……一座由无数骷髅和锁链构筑的巨型王座……王座上,一个笼罩在翻滚黑雾中的模糊身影,散发着君临死亡的绝对威严……
……王座下方,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跪拜着的透明魂灵海洋,它们发出无声的哀嚎,魂力如同溪流般汇入王座……
……一张巨大无比、闪烁着幽暗符文的契约卷轴悬浮在半空……卷轴的一角,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魂影(黄寅的前世!)正将自己的手印按在上面,脸上充满了狂热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
……契约成立的瞬间,整个幽冥世界剧烈震动,那王座上的身影似乎发出了一声满意的叹息,而黄寅前世的魂影则瞬间变得黯淡,大部分魂力被抽走,化作一道流光,封入了一个……漆黑的棺椁之中!就是那具幽冥棺!
……紧接着,画面切换……是阳间的景象!信泰实业的高楼……深夜的熊熊大火……苏念之阴冷的笑容……黄景仁悲愤的眼神……还有……一个被偷偷送走的婴儿(是我?!)……
这些画面信息量巨大,冲击得我灵魂几乎要碎裂!幽冥契约……黄寅的前世……幽冥棺……信泰案的大火……这一切竟然真的串联在一起!那幽冥棺中封印的,竟然是黄寅前世被抽走的大部分魂力和契约力量!所谓的“泉台金”秘库,根本就是一个陷阱!一个为契约者(或其后人)准备的、充满恶意的“馈赠”!
苏明远和中山装人,他们想得到的,根本不是黄金,而是这棺中被封印的、属于幽冥的契约力量!
“看到了!我看到了!契约的源头!幽冥棺的坐标!”苏明远通过某种秘法,似乎也共享到了部分信息,发出狂喜的嘶吼,他手中的黑色玉牌乌光更盛,拉扯之力暴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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