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里,时间仿佛被油灯昏黄的光晕拉长,每一秒都伴随着黄寅魂体消散的倒计时,沉重地压在我的心头。苏明远盘坐在角落,像一尊入定的石佛,呼吸绵长,似乎真的在调息。而我,根本无法平静,目光死死盯着石板上的物证箱,像盯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十二个时辰。苏明远冰冷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找不到“引子”,黄寅就会彻底消失。
我必须从这箱子里找到线索!必须!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焦虑,再次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箱盖。陈旧纸张和金属锈蚀的气味弥漫开来。这一次,我没有再去翻阅那些厚重的卷宗文件——时间不允许,我也未必能完全看懂。我的目标明确:那把青铜钥匙,和那片皮质地图残片。
我将钥匙和残片取出,放在油灯下,仔细端详。
钥匙触手冰凉,非铜非铁,材质奇特,上面雕刻的符文繁复而古老,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我努力回忆着在哪里见过类似的图案……帛书?不对,帛书上的图案更偏向阴邪诡异。这钥匙上的符文,似乎更……中正古朴一些?带着一种规制感,像是某种机关或法阵的密钥。
我的目光又落在那片皮质残片上。皮革已经发黑变硬,但依旧柔韧,边缘不规则,像是被强行撕下。朱砂绘制的箭头指向明确,旁边的古字“南麓隐……”后面缺失了关键信息。我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几个模糊的字迹,试图感受更多信息。
“南麓……隐……”我喃喃自语,“南边的山麓,隐藏着什么?‘隐’后面是什么?隐庐?隐洞?隐观?”
就在我全神贯注之际,旁边的苏明远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我身边。他的目光落在钥匙和地图上,瞳孔微微收缩,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锐芒。
“看出什么了?”他开口问道,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将东西收起来,但随即意识到这毫无意义。我深吸一口气,指着地图残片说:“这箭头指向南边的山麓,有个‘隐’字,后面看不清了。这把钥匙……不知道是开什么的。”
苏明远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示意我把钥匙递给他。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递了过去。
他接过钥匙,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符文,眼神专注,仿佛在阅读一段无声的文字。过了片刻,他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种确凿无疑的肯定:
“这不是普通的钥匙。这是‘阵钥’。”
“阵钥?”我疑惑地重复。
“嗯。”苏明远点头,“一种用于开启特定风水阵法或者封印结界的钥匙。看这符文的制式和蕴含的灵韵,年代相当久远,而且……品级不低。绝非民间之物。”
他的手指点向地图残片上那个“隐”字:“如果我没猜错,后面缺失的字,应该是‘观’字。南麓隐观。”
“隐观?道观?”我心中一动。
“不完全是。”苏明远摇头,目光深邃,“在旧时,有些地方,名为‘观’,实则为守护重要之物而设的隐秘据点,或镇压,或封印,非寻常香火之地。这‘南麓隐观’,很可能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他拿起那片皮质残片,对着油灯的光,仔细查看边缘的撕裂痕迹和皮革的纹理:“这皮质……是经过特殊鞣制的‘阴鞣皮’,常用于记录重要舆图或秘法,能千年不腐。这残片,应该是一张更大地图的一部分。”
他的分析条理清晰,让我不由得信服了几分。但同时,一个更大的疑问涌上心头: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这些关于古物、阵法、秘地的知识,绝不是一个普通商人或者黑道头目该掌握的!
“苏先生,您……对这些很了解?”我忍不住试探着问。
苏明远瞥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以为,我苏家几代人,追寻‘幽冥债券’和‘魂引’,靠的是什么?仅仅是钱和狠辣吗?”
他这话等于间接承认了苏家与这些超自然事物的渊源之深!我心头巨震,之前关于他是苏念之后代的猜测,似乎得到了印证!
“那……这‘南麓隐观’,会和债券、魂引有关吗?”我追问,心跳加速。
“很有可能。”苏明远将钥匙和地图放回我面前,语气凝重,“‘信泰案’牵扯的‘泉台金’秘库,绝非普通金库。其开启需要‘魂引’,而守护秘库的,很可能就是类似‘隐观’这样的古老阵法或据点。这把‘阵钥’,或许就是关键之一。”
他指向地图残片:“找到‘南麓隐观’,或许就能找到关于‘魂引’或者秘库的更多线索,甚至……可能找到能救你那位朋友的东西。”
希望之火再次在我心中点燃,但随即又被现实的冰冷浇灭。
“可是……只有这么一小片地图,怎么找?南边的山麓范围太大了!”我看着那残缺的箭头和模糊的字迹,感到无比沮丧。
苏明远沉默了片刻,目光再次投向那个物证箱:“或许,答案不止这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