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室友是鬼哥 第37章 城北工业区的死寂

王胖子那句“城北老工业区”像一句咒语，在我脑子里反复回响。特调科的黑车，深夜的“特殊转运”，黄寅哥可能就在那里！这是我目前唯一的线索，哪怕它渺茫得像风中的蛛丝，我也必须抓住。

我没有回503室。那里现在只剩下冰冷的回忆和令人窒息的空旷感。我在学校附近找了个最便宜的网吧包夜，用身上仅剩的零钱。我需要信息，需要计划。

城北老工业区，那是南城一块被时代遗忘的角落。几十年前曾经机器轰鸣，如今只剩下大片废弃的厂房、生锈的管道和杂草丛生的铁轨。地图上那片区域标注得模糊不清，卫星图也多是斑驳的色块，很多地方连路都没有。在那里藏点什么，或者消失个人，太容易了。

我在网上疯狂搜索着一切与城北工业区相关的信息：旧新闻、城市规划图、甚至是一些都市传说和探险论坛的帖子。有用的信息少得可怜，只拼凑出一些大概的范围和几个标志性的废弃工厂名称——南城化机厂、红星纺织厂、还有规模最大的，曾经是军工背景的“红星机械制造总厂”。

特调科会把一个“高危灵体”转移到这种地方？他们会用什么设施来关押或“研究”他？肯定不是随便找个破厂房一丢了事。必然有特殊的、隐蔽的场所。

我盯着屏幕上那些模糊的厂房轮廓和锈迹斑斑的设备照片，心里一阵阵发冷。这简直是大海捞针。而且，那种地方，白天都阴森得吓人，晚上更是生人勿近。我一个人去，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可是，不去，就等于放弃了黄寅。

天亮时分，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出网吧。眼睛干涩，脑袋像一团浆糊，但一个初步的计划已经在我心里成型。我不能晚上去，太危险，而且视野太差。我得白天去，伪装成对工业遗迹感兴趣的摄影爱好者或者 urbex（城市探险）爱好者，先进行外围侦察，摸清大致地形和可能存在的异常区域。

我需要装备。一台便宜的二手数码相机（能拍照当掩护就行），一个充电宝，一把手电筒，一些压缩饼干和水，还有……防身的东西。我想起了那本破书和阴槐木，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们用布包好，塞进了背包。也许……能有点用？

用苏明远那笔烫手的钱，我迅速置办齐了东西。下午两点，一天中阳气最盛（不知道对灵体有没有用，图个心理安慰）的时候，我坐上了通往城北方向的公交车。

越往北走，城市的面貌越发破败。高楼大厦逐渐被低矮的平房和斑驳的围墙取代，行人和车辆也越来越少。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铁锈和化工原料的陈旧气味。

在公交终点站下车，眼前几乎是一片荒芜。一条坑坑洼洼的水泥路通向深处，路两边是望不到头的、用红砖砌成的破败围墙，墙上布满了斑驳的标语和疯长的爬墙虎。远处，几个高大的、锈迹斑斑的烟囱像墓碑一样矗立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连鸟叫虫鸣都听不到。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把相机挂在脖子上，调整了一下背包带，迈步走了进去。

按照记忆中的地图，我朝着红星机械总厂的大致方向前进。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水泥路面碎裂不堪，杂草从缝隙中顽强地钻出来。两旁的围墙时而完整，时而坍塌，露出后面荒芜的厂区和那些如同钢铁巨兽骨架般的厂房。破碎的玻璃窗像空洞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我这个不速之客。

我一边走，一边假装拍照，镜头却敏锐地扫过每一个角落，寻找任何不寻常的迹象：新鲜的车辙印？特殊的管线？异常的安保设施？或者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除了破败和死寂，一无所获。巨大的厂房空无一人，车间里散落着废弃的机床和零件，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空气又冷又潮，阳光似乎都难以穿透这片区域的阴霾。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特调科真的会把重要设施放在这种完全废弃、毫无保障的地方吗？也许王胖子的消息有误？或者，那“转运”根本与黄寅无关？

疲惫和沮丧渐渐涌上心头。就在我几乎要放弃，准备往回走的时候，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阴凉感，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了我的感知！

这感觉……很像黄寅的气息，但又有些不同！更微弱，更散乱，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散过来的一缕残烟，并且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挣扎！

是黄寅！他一定在附近！他在受苦！

我的心猛地揪紧！顾不上伪装，我朝着那股气息传来的方向狂奔而去！那感觉来自一片更为密集的厂区深处，那里厂房更高大，结构更复杂，废弃的程度也似乎更严重。

穿过一片堆满废弃铸铁件的空地，绕过一栋几乎完全被藤蔓吞噬的三层办公楼，眼前出现了一片被高大围墙单独围起来的区域。围墙看起来比外面的更新、更坚固，上面还残留着一些已经失效但依旧狰狞的带刺铁丝网。唯一的大门是厚重的铁门，紧闭着，上面挂着一把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锁。

而那股微弱却清晰的阴凉气息，正是从这扇铁门之后传来的！

就是这里！

我激动得浑身发抖，正要靠近仔细观察，突然，一阵低沉的、像是某种老旧发动机启动的嗡鸣声，从围墙内部隐隐传了出来！紧接着，那股属于黄寅的阴凉气息，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或压制了一样，骤然变得极其微弱，几乎感知不到了！

里面有动静！还有人！？

我吓得赶紧缩到旁边一堆废弃的油桶后面，心脏狂跳。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铁门。

里面……到底是什么地方？黄寅……真的在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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