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剑光如同撕裂永夜的天隙,带着凛冽的生机与不容置疑的威严,将那张充满死寂禁锢之力的黑色罗网瞬间斩破!净化之力如同阳光消融冰雪,漆黑的“影契”发出凄厉的尖啸,猛地缩回湖心白骨祭坛,没入那深不见底的孔洞中,湖面翻滚的波涛也骤然平息,只留下令人心悸的余波。
劫后余生的剧烈喘息声中,我猛地回头,心脏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甬道入口处,那道熟悉又陌生的素白身影,手持青光流转的长剑,静立于幽冥黑暗之中,衣袂无风自动,清丽的面容上覆盖着一层寒霜,眼神锐利如电,正紧紧盯着湖心祭坛的方向,充满了警惕与……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云芷!真的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是巧合?还是……她一直在暗中跟着我们?
“云……云芷姐姐!”阿土最先反应过来,带着哭腔的惊喜呼喊打破了死寂,他像是看到了最亲的亲人,下意识就想扑过去。
“别动!”云芷厉声喝止,目光依旧锁定祭坛,语气急促而冰冷,“此地不可久留!‘影契’受创,祭坛下的东西随时可能彻底苏醒!跟我走,快!”
她话音未落,湖心那座白骨祭坛再次传来异动!坛体剧烈震颤,表面血痂剥落,更多的怨魂虚影挣扎嘶嚎,那深不见底的孔洞中传出沉闷的咆哮,一股比刚才更加恐怖、更加古老的暴戾意志正在加速苏醒!整个石窟开始摇晃,穹顶的黑色晶簇簌簌落下,砸在漆黑的湖面上,溅起粘稠的浪花!
“走!”云芷不再多言,转身便向我们来时的甬道疾退,步伐迅捷如电,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踩在某种无形的节点上,规避着空间中紊乱的能量乱流。
我压下心中的万千疑问,一把拉起惊魂未定的阿土,紧跟而上。此刻不是追问的时候,逃离这个绝地是唯一的选择!
三人沿着苍白巨石甬道亡命狂奔。身后,石窟方向传来的咆哮和震动越来越剧烈,仿佛有什么亘古凶物即将破封而出!浓郁的幽冥死气如同潮水般从后方涌来,带着侵蚀魂魄的寒意。
云芷在前方引路,她对这诡异的地形似乎颇为熟悉,总能提前避开地面突然裂开的缝隙和头顶坠落的碎石。她手中长剑不时挥出,青蒙蒙的剑光扫过前方,将一些试图凝聚成形的阴影怨念斩灭净化,为我们开辟道路。
我紧紧跟着,心中骇然。云芷展现出的实力,远在清水驿分别之时之上!她的剑光中蕴含的“守正”之力精纯磅礴,对幽冥之气的克制效果极强,显然这段时间她也有奇遇或突破了瓶颈。但她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凝重,也显示她此行绝非轻松。
狂奔了不知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那扇由月光和幽冥之气交织而成的、正在剧烈波动、仿佛随时会崩溃的光门——我们来时的入口!
“出口不稳,快!”云芷低喝一声,反手一剑斩向追袭而至的一道凝练煞气,同时左手掐诀,打出一道白光稳住光门。
我和阿土不敢怠慢,用尽最后力气,先后冲入了光门之中!
天旋地转的传送感再次袭来,但这一次持续时间极短。眼前一花,脚下一实,我们已经重新回到了那片月光下的河谷废墟!夜风带着草木的气息吹拂在脸上,远处传来虫鸣,仿佛刚才那恐怖的幽冥隙间只是一场噩梦。
“噗通!”阿土腿一软,瘫坐在地,大口喘着气,小脸煞白。我也靠在一块残破的石碑上,胸膛剧烈起伏,冷汗浸透了后背。回头看那祭坛,坛心的光门已然消失,只留下那座在月光下沉默的古老祭坛,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云芷最后一个迈出,光门在她身后彻底湮灭。她持剑而立,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确认没有异常后,才微微松了口气,但神色依旧凝重。她走到我面前,清澈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尤其是在我胸口停留片刻,眉头微蹙:“你的幽冥契印……更深了,还融合了一股陌生的古老魂力?怎么回事?还有,你的伤……是谁帮你炼化了井溢之气?”
她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变化!我心中凛然,知道瞒不过她,便简要将离开清水驿后,被玄尘引至忘尘观,遭遇玄玦,炼化井溢之气险些被夺舍,以及根据地图找到此地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桃木扣中前世残魂苏醒的具体细节。
云芷静静地听着,脸色越来越沉,尤其是听到玄玦道长竟然意图夺舍时,她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玄玦师叔……他竟然真的走到了这一步!与虎谋皮,自取灭亡!”
师叔?玄玦果然是守山人,还是云芷的师叔?那玄尘呢?
“云芷姑娘,你为何会在此地?”我问出了最关键的疑问。
云芷收回目光,望向祭坛,语气带着一丝复杂:“我一直在追踪玄尘师伯和玄玦师叔的动向。他们背离山门,与‘夜游神’一脉勾结,图谋甚大。清水驿幽冥棺异动后,我便察觉他们的计划可能与‘云踪’有关。此次感应到‘影契’波动,便知有人触动了入口,循迹赶来,没想到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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