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穿越成仁宗亲子 第107章 革新举步维艰，报纸大获成功

枢密院值房里，韩琦等人看着手中那份艰难拟定的《文武功绩铨选格例》，相视苦笑。纸上条款看似公允，但一旦具体到“修路一里计几分”、“垦田百亩又如何”、“边贸税收增长与教化士卒识字率如何权衡”时，众人便是安静下来，并无半分头绪。

而军中改革更是寸步难行，张韬等人明面上不反对“教化士卒”，却以“恐扰军心”、“无合适人选”为由百般拖延。派去试点的心腹文人，要么被军中悍将排挤得无处容身，要么教的东西曲高和寡，士卒们听得昏昏欲睡。韩琦对着心腹叹道：“知易行难，古人诚不我欺！”他揉着发胀的额角，又说道，“玉成画下了恢弘蓝图，我等却连地基都难以夯实。”

韩琦无奈只好寻求曹玉成帮助，曹玉成正在澄园教习收养的孤儿，得知韩琦来访，连忙停下教学，迎出门外，韩琦不拘虚礼，拉起曹玉成的小手就往书房走。

进了书房，韩琦尚未坐定，想开口说明来意，面色焦急地说道：“成哥儿，老夫已将你说的三策呈报官家，官家已同意施行，只是老夫目前是没有半点头绪，只好前来求教了。”

曹玉成早就猜到这三策的施行，困难重重，但确实是忘记了时代的桎梏，只是没想到韩琦会是如此举步维艰，没有半分头绪，于是说到：“韩公莫非是想一蹴而就，我说的三策都是要长期施行的，士卒的思想革新和官员铨选更是困难重重，韩公难道是想高坐中枢，凭空想象要实行的措施吗？”

韩琦有些不解，连忙问道：“难道还要召集群臣商议，集思广益吗？”

曹玉成前世最痛恨的就是那些想一出是一出，完全不考虑现实问题的政策，如今倒是叫自己遇到了，解释道：“报纸相对比较简单，而军队和官员升迁的考核，定不是坐在屋中就能想出来，若不实地考察，充分调研，那么制定出来的政策怕也是曲高和寡，终将失败。”

曹玉成的话犹如当头棒喝，韩琦愣了一会儿又说道：“那照你所说，政策的制定需要考察调研，那么就是暂不实施，先派人下去查探？”

曹玉成接着说道：“自是如此，要下到基层，了解清楚情况，既要考核他们，又要知道底层官员和士卒的需求，为他们提供帮助，这样的政策执行起来才会受到欢迎。”

曹玉成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是先把报纸办起来吧，有了报纸，其他的措施也会好办一些。”

韩琦尴尬地摸了摸胡子，不好意思地说道：“成哥儿，不瞒你说，这报纸也是问题重重，目前也是没有头绪。”

曹玉成也知道这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儿，想了想说到：“”韩公，报纸一事，玉成愿亲自牵头试办几期，您老给我找些书吏过来，我带着他们做段时间。”

韩琦闻言大喜，连忙说道：“有成哥儿出马，这大宋时报就有主心骨了。”

曹玉成笑着说道：“韩公谬赞，等着报纸办起来后，其他问题再想办法吧。”

送走韩琦之后，曹玉成闭门数日，亲自操刀，先是定下办报纸的规矩，“不议朝政，只言实务；不通雅言，但求通俗。”

内容方面， 首期《大宋时报》只有薄薄四版，却令人耳目一新：头版头条并非朝堂大事，而是连载了一篇浅白生动的神魔话本《西行奇遇记》，用说书般的口吻，描绘大唐贞观时期，师徒四人西行传教，点化蛮夷的故事。

第二版则是《京畿农事》，介绍一种新式犁具的用法，语言直白如老农闲谈。第三版是《京城趣事》，刊载了一些经过证实的名人八卦，以及一些京城中发生的有趣事情。

而末版则是一则《招贤启事》，直言为推行军中教化，诚聘“通文墨、有耐性、愿与士卒为伍者”，待遇从优。

曹玉成采用活字雕版，版面清晰，定价极低，几乎与成本持平，委托往来商队、驿站在茶楼、酒肆、码头免费派送或低价售卖，初步搭建起一个在汴京及周边城镇发行的网络。

当这份散发着墨香、风格前所未有的《大宋时报》第一期被送到韩琦和赵祯案头时，他们都震惊了。第一期报纸一经面世，因其前所未有的“接地气”，在汴京底层官吏、商人、甚至一些识字的军汉中引起了小小的轰动。虽然士大夫阶层嗤之为“鄙陋”，但其影响力，正沿着曹玉成设计的路径，向基层渗透。

报纸的发行逐渐步入正轨，通过报纸，曹玉成招募了一大批不得志的底层文人、略通文墨的退役老兵、甚至是一些家道中落的宗室旁支子弟。这些人渴望机会，又没有太多派系烙印。

曹玉成亲自在京郊某隐秘庄园对这批人进行培训，教的不再是四书五经，而是《拼音识字》《姓名识写》《军令百条》《算术初阶》，以及精心编写的《忠勇故事集》，内容多是历代名将如何爱兵如子、士卒如何凭军功封侯。

同时还教授这批人如何上课， 身为军中教习，严禁高高在上，必须与士卒同吃同住，一定要用最粗浅的语言，甚至编成顺口溜、快板来教学。

随后，这支近百人的“教导队”，被韩琦以“协助整饬边军文书、宣导朝廷政策”的名义，打散安插进西北路几位相对可靠的将领麾下，作为试点。他们不占军职，只负责“教化”，避开了与现有军官体系的直接冲突。

所有的事情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曹玉成正忙得头昏眼花之时，韩琦亲自送来了满是争议和批注的《铨选格例》初稿，曹玉成随手翻开看了看，眉头也微微蹙起。韩琦说道：“最近这报纸大获成功，官家有些急不可耐了，督促着要将这个格例颁布下去。”

曹玉成闻言不置可否，只是眉头高高蹙起，他深知，再好的理念，若不能落地，便是空中楼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