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冷气抵不住夏末燥热。林晚指尖摩挲着书包夹层里那枚樱花书签,琥珀蕊心在昏暗光线下流淌着蜜糖般的光泽——昨夜陆沉宇塞进她手心的滚烫信物,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炭。她反复回想他消失前那句“频率校准中,请持续观测”,喉间泛起铁锈味的涩。
斜前方,陆沉宇正低头整理竞赛习题册,后颈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蜜色皮肤上。他左臂缠着新换的纱布,血腥气被图书馆的陈腐墨香掩盖,唯有袖口下隐约渗出的暗红,刺得林晚眼眶发酸。
“第17题,勒夏特列原理的逆向推导。”他忽然侧身,笔尖敲了敲她空白的草稿纸。
林晚猛地回神,笔尖却“嚓”地划破纸面。
一张折成三角的纸条滑到她肘边:
伤口不疼,分神才要命。
她攥紧纸条,指腹压着他凌厉的字痕,仿佛能触到昨夜阁楼里他白骨裸露的臂弯。
暮色熔金,将两人影子拉长投在回家路上。林晚盯着陆沉宇随步伐晃动的书包带,忽然开口:“琥珀蕊心……有字。”
陆沉宇脚步未停,喉结却几不可察地滚动:“嗯。”
“频率校准中,请持续观测。”她一字字念出,声音卡在晚风里,“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梧桐叶影掠过他绷紧的下颌。他忽然拽过她手腕按向自己左胸——
咚、咚、咚!
蓬勃的心跳撞进她掌心,快得如同脱缰野马,与阁楼记录的119次截然不同。
“现在,”他指腹压住她腕内同样失控的脉搏,“126。这就是答案。”
林晚的呼吸窒在胸腔。掌下心跳滚烫,而他垂眸时睫毛投下的阴影,像蝴蝶停驻在她心尖。
化学集训营的鎏金邀请函躺在书桌上,三角徽章在台灯下泛着冷光。陆沉宇撕开纱布,露出臂上翻卷的伤口。林晚蘸着药水的棉签悬在半空——白骨已被新生的肉芽覆盖,缠绕其上的白光如活物般脉动。
“共生烙印。”他忽然扣住她执棉签的手,“我的伤愈合越快,你胸口的灼痕就越深,对吗?”
林晚指尖一颤。衣襟下新生的粉色皮肤正隐隐发烫,像被烙铁缓慢灼刻。她想起黑衣少女取走核心时玩味的眼神,想起沐诗婷湮灭前嘶喊的“容器”二字。
“她们要的不是核心……”她嘶声呢喃,“是我们的心跳共振——用烙印当导体,把我们的生命能量转化成养料!”
陆沉宇的掌心猛地收紧。药水瓶翻倒,褐色液体漫过邀请函上三角塔科研基金会的徽标,将烫金字迹蚀成模糊的污痕。
“所以集训营是囚笼。”他染药的手指突然抚上她心口,“怕吗?”
灼痛与战栗同时炸开!林晚仰头撞进他眼底翻涌的暗潮,那里没有恐惧,只有燎原的火。
“怕你逞强。”她咬住他指尖沾的药渍,苦涩混着血腥在舌尖蔓延,“怕你的心跳……停在我的刻度线上。”
大巴车碾过盘山公路时,林晚在颠簸中惊醒。陆沉宇的额头抵着她肩膀,呼吸灼烫。他右臂纱布被血浸透,共生烙印的白光在皮下剧烈搏动,而她胸口的灼痕如被烈火烧熔!
“怎么回事?”她颤抖着掀开他衣袖——
伤口裂开的皮肉间,竟嵌着半枚暗金核心碎片!棱角刺入白骨,正贪婪吮吸着烙印白光!
“吴铭给的金属盒……”陆沉宇喘笑着抹去唇边血沫,“最后关头……我抠了块大的。”
林晚的泪水砸在核心碎片上。昨夜吴铭涕泪横流交出金属盒的场面闪过脑海——原来他早被黑衣人操控,将伪装的锚点碎片送入陆沉宇血肉!
车身猛震!三辆黑色越野车如毒蛇般咬住大巴去路。穿制服的人踹开车门,三角徽章在冷雨中泛着幽光。
“陆先生,林小姐。”为首者微笑举枪,“请下车校准心跳频率。”
枪口对准陆沉宇心口的刹那,林晚胸前的灼痕爆出炽烈白光!剧痛中她扑向他,却听见他贴在耳际的气音:
“跑——”
霰弹枪轰响!陆沉宇反身将她压进座椅缝隙,后背绽开血花。温热血浆溅上林晚脸颊,而嵌在他臂骨的核心碎片发出饕餮般的嗡鸣,将鲜血与白光疯狂吞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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