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刺耳!单调!如同丧钟敲响!神经监护仪上所有代表意识活动的混乱波形——狂暴的Delta、撕裂的Theta、锯齿状的Beta、乃至那缕致命的Gamma尖峰——在徐海发出命令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巨斧斩断!彻底拉平!化作一条毫无起伏、死寂冰冷的直线!
病房内空气凝固!刺耳的警报蜂鸣被这突如其来的死寂衬托得如同鬼哭!医护人员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盯着屏幕!那象征着大脑彻底沉寂的基线,比任何尖叫都更令人窒息!
意识深渊。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温度。没有边界。只有绝对的、吞噬一切的虚无。像沉入宇宙诞生前的奇点,连时间都失去了意义。自我被碾碎成最原始的粒子,漂浮在永恒的寂静里。
然而,就在这绝对的死寂中,在意识最底层、最接近彻底湮灭的临界点——
一点微不可查的“涟漪”。
不是光,不是声音。是一种…触感。
冰冷!坚硬!带着粗糙的金属锈蚀感!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却如同烙印般顽固的…深紫色油纸混合着甜腻奶油**后的…气味!
这触感…这气味…来自意识最深处被强行封存的记忆底层!来自那个死死抵在她颈侧动脉上的…十字架三角符号!
意识的核心粒子被这冰冷的刺激猛地“撞”了一下!如同沉入冰海的心脏被电流击中!一种源于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求生欲!如同海底火山在万米冰层下积蓄的熔岩!骤然爆发!
“嗡——!”
不是声音!是纯粹的能量震荡!从意识深渊最底部炸开!
一片混乱的、被彻底打碎的记忆残渣被这股力量强行搅动!如同龙卷风卷起亿万片玻璃!在虚无中疯狂旋转、碰撞、重组!
废弃水厂。地下管道迷宫。
空气是铁锈、淤泥、霉菌和某种化学残留混合的刺鼻腥臭。雨水从头顶断裂的管道缝隙不断滴落,在积水中砸出沉闷的回响。强光手电的光柱如同利剑,在巨大生锈的管道丛林间疯狂切割,光束扫过之处,惊起成群结足有拇指大小的黑色潮虫,窸窸窣窣四散奔逃。
“报告!A3区无发现!”
“B7区管道底部淤泥层过深!需机械辅助!”
“C区发现大量工业垃圾堵塞!无法深入!”
徐海佝偻在轮椅上,被两名队员推着在湿滑泥泞的地面艰难前行。肺部每一次扩张都如同被砂纸打磨,带出浓重的血腥气。战术平板屏幕在昏暗光线下刺眼地亮着,上面是那张如同诅咒般的抓拍照片——污水洼里的蓝色帽子!悬在空中的铸铁扳手!那行血字:“深渊…没有钥匙…只有火…”
“钥匙…钥匙…”徐海死死盯着照片上帽檐那道歪歪扭扭的黑色缝合线,沙哑的声音如同梦呓,“线…针脚…血迹…图案…林晚晴说…是地图…”
突然!平板屏幕猛地一跳!强制弹出一个全屏窗口!窗口背景是令人不安的深紫色漩涡!漩涡中心,一个鲜红的倒计时数字触目惊心:
00:02:59
数字下方,一行冰冷的白色文字:
“深渊直播:钥匙的终局。倒计时结束,证据归零。”
窗口边缘,一个模糊但正在不断调整角度的实时画面显现出来!画面晃动剧烈,光线昏暗,充斥着巨大的金属管道轮廓和滴水的噪音!镜头中心!赫然是——
一只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正死死攥着一顶湿透、沾满污泥的蓝色棒球帽!帽檐上那道歪歪扭扭的黑色缝合线!在镜头微光下如同一条狰狞的蜈蚣!
而在画面角落!一只同样戴着手套的手!正握着一把沉重的、边缘沾着深褐色污渍的铸铁扳手!扳手高高举起!悬停在帽子正上方!只需落下!那顶帽子连同所有秘密!将瞬间化为齑粉!
“操!直播!定位信号源!就在水厂里!快!”徐海目眦欲裂!嘶吼声在空旷管道里激起沉闷回音!“所有人!散开!找信号源!找直播点!阻止他!”
警员瞬间散开!强光手电光柱如同探照灯般疯狂扫射!脚步声、呼喊声、金属碰撞声在巨大的空间里激起混乱的回响!
“信号源锁定!强干扰!无法精确定位!范围就在B区核心管道交汇处!”技术员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B区!快!”徐海被推着冲向更深处!轮椅碾过湿滑的淤泥和锈渣!他死死盯着平板上的倒计时!00:02:01!时间如同流沙!
意识风暴中心!
被强行搅动的记忆碎片在求生本能的熔炉中疯狂碰撞!重组!不再是混乱的洪流!而是被一股无形的、源于十字架冰冷符号的引力强行扭曲!凝聚!指向一个被层层恐惧包裹的核心坐标!
画面!强行聚焦!
不再是薰衣草田!不再是灯塔!不再是冰冷的病房!
是黑暗!晃动!剧烈的颠簸!雨水疯狂拍打车窗!车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深紫色药剂的甜腻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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