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那棵百年老槐树下,几位老人正围着一块红底金字的牌匾啧啧称赞,牌匾上“全县十大优秀村庄”几个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是青山村几代人都没享过的荣誉,牌匾送过来的那天,全村人像是过年般放了一挂长长的鞭炮。
茶园里更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几位经验丰富的村民正在给茶树修剪枝叶,还有村民带着外地游客在茶园里采茶,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茶树香气。徐慎站在茶园高处,望着眼前这一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直到夕阳西下,把茶园染成一片金红色,徐慎才慢悠悠地往回走。晚风习习,带着山间的凉意,也吹散了他连日来的疲惫。走到自家院门口时,他停下脚步,摸了摸口袋里那张折叠整齐的纸条,上面是春妮姑奶奶上次跟他说的提亲流程,密密麻麻写了好几条。
初八,就是要去春妮家提亲的日子。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徐慎的心跳就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他和春妮的感情,就像茶园里的茶苗,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如今已经到了该结果的时候。春妮那丫头,性子直爽,干活麻利,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每次看到她,徐慎心里就觉得踏实。
为了提亲这事儿,徐慎前几天特意去了趟乡里的供销社挑了最好的礼品:两条包装精美的红塔山香烟,两瓶本地酒厂酿的纯粮食白酒,一块大红的绸缎,还有两斤红糖、两斤槽子糕,满满当当装了两大提篮。回到家,他把这些礼品一件件摆在桌上,又拿出春妮姑奶奶给的纸条,仔细核对,生怕漏了什么环节。
“应该是万无一失了吧。”徐慎对着桌上的礼品喃喃自语,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
第二天上午,徐慎正在村里的茶舍帮忙炒茶。自从青山茶园建好之后,村部旁边的炒茶室就搬到茶舍来了。新采的茶叶下锅时,发出“滋滋”的声响,一股浓郁的茶香瞬间弥漫开来,钻进鼻腔里,让人神清气爽。
徐慎拿着茶铲在铁锅里轻轻翻炒,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他却毫不在意。就在这时,茶舍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春妮?”徐慎停下手里的活,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你咋来了?不是说提亲前男女双方最好别见面,得避避嫌吗?”
春妮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碎花衬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只是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脸颊也跑得通红。她没理会徐慎的打趣,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别炒茶了,跟我出来,有要紧事跟你说。”
徐慎被她拉得一个踉跄,只好放下茶铲,跟着她走出茶舍,来到旁边的茶园里。
“咋了这是?看你急的。”徐慎笑着问,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她。
春妮接过手帕擦了擦汗,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还笑?跟你说正事呢!我这是好心过来给你提个醒,别到时候栽了跟头,还说我没告诉你。”
“啥事儿这么严重?”徐慎收敛了笑容,认真起来。
春妮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说:“我那两个哥哥,你知道吧?一直在外头跑运输的,昨天听我爸妈说有人要向我提亲,连夜就赶回来了。”
徐慎心里“咯噔”一下。春妮的两个哥哥,赵春龙和赵春湖,他是知道的。两人常年在外闯荡,性子豪爽,却也是出了名的宠妹狂魔。以前有外村人来给春妮说媒,都被他们怼回去了。
“你哥回来……有啥说法?”徐慎小心翼翼地问。
“说法?”春妮皱了皱眉,“我哥说,想娶我,没那么容易,得给你过三关!”
“过三关?”徐慎倒抽一口冷气,眉头瞬间锁了起来。这三个字,在青山村可是如雷贯耳。他小时候就听村里的老人说过,这是青山村最古老也最严苛的提亲仪式,据说以前是为了考验男方的诚意和能力,能闯过三关的,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男子汉。只是这仪式太过繁琐严苛,这些年已经很少有人用了,没想到春妮的哥哥会拿出来对付他。
这第一关是对歌关,到时候春妮那些小姐妹会拦在门口,跟男方对歌,问男方一些问题,要是回答得不满意,她们就不让男方进门。徐慎有点头疼,青山村对歌讲究朗朗上口合仄押韵这不是他擅长的。
这第二关是对酒关春妮两个哥哥,还有一些堂兄表亲,会在院子里摆上酒桌,跟男方来的人拼酒。春妮两个哥哥的酒量徐慎是知道的,没个一斤两斤的量,根本撑不下来。要是不喝到他们满意,这关也就别想过。徐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的酒量自己清楚,最多也就半斤的量,让他跟春妮那两个能喝的哥哥拼酒,简直是自寻死路。
第三关是对茶关到时候徐慎得给春妮爸妈、爷爷奶奶还有姑奶奶这些长辈敬茶,他们会问你一些问题,比如以后怎么过日子,怎么对春妮好之类的。要是回答得让他们满意,他们才会喝你的茶,这门亲事才算有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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