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湖乡乡政府的二楼乡长办公室里,马德贵盯着文件看了一会,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楼下传来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像是潮水般一**涌上来,打破了乡政府往日的肃穆。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马德贵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进来!”
王国安走到办公桌前,规规矩矩地站定,目光落在马德贵的脸上,观察着他的神色。
马德贵指了指窗外,声音沉了些:“楼下这是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乡政府是办公的地方,不是菜市场,没人管吗?”
听到这话,王国安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凑近了两步,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乡长,您可别生气,这可不是什么坏事,是天大的‘喜事’!”
“喜事?”马德贵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什么喜事能闹成这样?”
“嘿嘿,”王国安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几乎要溢出来,“是赵书记的亲妹妹,赵秀芝,正堵在乡政府大门口呢!拿着个大喇叭,喊得震天响,正在撕赵书记的脸皮呢,说要让大家伙儿都看看他的真面目!”
“赵长河的妹妹?”马德贵脸上的不耐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浓厚的兴趣,“她要撕赵长河的脸皮?闹的什么事?”
“具体的我还没听太真切,”王国安连忙说道,“就听见赵秀芝喊着什么私生女、忘恩负义、伪君子之类的话,骂得可难听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快把大门口给堵满了!”
“私生女?”马德贵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走,国安,咱们出去看看!”
王国安连忙跟上,脸上的笑容愈发谄媚,心里清楚,马乡长和赵书记斗了这么多年,如今赵长河出了这种丑事,马乡长心里指不定多痛快呢。
两人站在走廊上,正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大门口的情况。此时,乡政府大门口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有附近的村民,有乡政府的工作人员,还有不少闻声赶来的记者模样的人,举着相机不停地拍摄。
“赵长河!你这个伪君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赵秀芝的脸上满是泪痕,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你以为你当了书记,就能把所有丑事都掩盖住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今天我就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赵长河到底是什么货色!”
“你拿着国家的俸禄,披着为民服务的外衣,背地里却干着这种伤风败俗、道德败坏的事情!你配当这个书记吗?你配做人吗?”
马德贵双手扶着栏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神深邃地看着下方的闹剧,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大戏。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却掩不住他眼底深处的得意和畅快。
王国安凑在他身边,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讨好和幸灾乐祸:“乡长,您看看,这可真是大快人心啊!赵书记平时把自己包装得跟个圣人似的,满口仁义道德,一心为民,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是这样的人!这下好了,被亲妹妹当众撕破了脸皮,这私生女的事情一曝光,他这一辈子维护的正面形象算是彻底毁了!”
王国安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您看下面,还有那么多记者呢,这事肯定得闹大,传到县里、市里都是早晚的事。咱们体制内,最看重的就是个人作风问题,出了这种丑闻,赵书记的仕途估计要受大影响了,弄不好……弄不好就得栽了!”
马德贵听着王国安的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缓缓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是啊,栽了,他终于要栽了。”
他和赵长河斗了好多年。两人同时竞争白湖乡的乡长职位,最后赵长河凭借着更硬的后台胜出,而他只能屈居副乡长。后来赵长河升了书记,他才熬到了乡长的位置。这么多年两人明争暗斗,互相拆台,赵长河一直压着他一头,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权力上,都处处压制着他,让他憋了一肚子的火。
多少次,他都想着能找到赵长河的把柄,把他拉下马,可赵长河行事一向谨慎,作风也清廉,又很会笼络人心,硬是让他抓不到任何实质性的把柄。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意外之喜。
“和他斗了这么多年,看来这场大戏,终于要落下帷幕了。”马德贵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还有一丝志在必得的笃定。
他侧过头,对王国安说道:“国安,你再凑近点,仔细看看情况,有什么新动静随时向我汇报。”
“好嘞,乡长!”王国安连忙应道,屁颠屁颠地朝着楼梯口跑去。
马德贵看着王国安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可测的沉稳。他缓缓转过身,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回到办公室,马德贵反手关上了门,将外面的喧闹和嘈杂隔绝开来。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抽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哈哈……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马德贵靠在椅背上,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畅快淋漓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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