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阳光斜斜照进客厅,沈清棠靠在米白色沙发里,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茶盏边。
茶几上的红檀木盒敞着,里面的羊脂玉镯泛着光——这是沈家管家半小时前送来的。
“小姐,这是老夫人的遗物。”五十来岁的管家弓着背,额角冒汗,“老爷说当年是他糊涂,您母亲走得急,好多事没来得及……”
“没来得及什么?”沈清棠突然抬眼。
她眼尾微挑,原本苍白的脸多了几分冷意,“没来得及把我母亲的嫁妆占为己有?还是没来得及把我这个拖油瓶扔远点?”
管家喉结动了动。
三年前沈夫人病逝,沈家忙着分遗产,头七都没守满,就以“体弱需要疗养”为由,把刚满十八岁的沈清棠送出国。
如今才三年,当年那个连楼梯都爬不稳的病秧子,成了傅家那位“活阎王”的夫人,成了能让李老先生亲自站台的“神医”。沈家医疗子公司股价这半月跌了三成,沈老爷急得夜里犯心绞痛,这才想起被他们踩进泥里的真千金。
“小姐,老爷写了道歉信。”管家哆哆嗦嗦掏出信封,“只要您回沈家,主宅西院给您留着,每月三百万零用……”
沈清棠指尖划过玉镯。
她左眼发烫,管家身上淡金色的寿数线若隐若现——这老东西替沈家干了二十年脏事,只剩两年寿数。
右眼突然闪过一道蓝痕,她盯着玉镯内侧的浅痕,心跳漏了一拍。
“三百万?”她忽然笑了,声音像冰里的银铃,“当年我母亲的陪嫁清单,光翡翠摆件就有十二箱,其中一对血玉扳指,现在该在林婉儿梳妆匣里吧?”
管家脸瞬间煞白。
林婉儿是沈家收养的“孤女”,这三年被捧成掌上明珠,谁都知道她戴的翡翠、穿的高定,全是沈夫人留下的。
“您……您怎么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沈清棠手指扣住玉镯,“我母亲咽气前,手里攥着半块玉镯。”她突然用力,羊脂玉“啪”地碎成七片,“你们送回来的,不过是从她身上夺走的一小部分。”
“清棠!”
傅司寒的声音从玄关传来。
他穿深灰西装,肩线笔挺,几步走到沙发旁,扫过满地玉屑,抬头问管家:“谁让你们进来的?”
管家腿一软差点跪下。
傅司寒在特种部队时的威名还在道上流传,他眼神冷得像冰刀,扫过来时,管家后颈汗毛都竖起来了。
“傅、傅少……我们是来求和的……”
“求和?”傅司寒弯腰把沈清棠搂进怀里,手轻轻拍着她发顶,“我老婆说过,沈家的人,她这辈子都不想见。”他抬眼时目光如刃,“再敢踏进傅家一步,傅氏旗下所有医院,永久停用沈家医药的货。”
管家连滚带爬地跑了。
沈清棠听着大门撞响的声音,低头看地上的玉屑。
她指尖碰了碰其中一片,意识沉入空间——灵泉泛起涟漪,碎玉刚碰到泉水,裂痕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在想什么?”傅司寒下巴蹭了蹭她发顶。
“想我妈。”沈清棠把脸埋进他颈窝,声音闷闷的,“她死的时候,床头还摆着沈家医典的残本。”
傅司寒手臂收得更紧。
他知道沈清棠的母亲是古医传人,当年沈家为了得到医典,故意断了她的药材供应,才让她病得那么重。而且那本医典,据说藏着能起死回生的秘方。
“要查吗?”他低笑,“傅家的暗卫,明天就能去沈家祖宅。”
“不用。”沈清棠抬头,眼里闪着狡黠,“我有更妙的办法。”
三日后的慈善晚宴,沈清棠挽着傅司寒走进宴会厅。
李老先生迎上来,眼里满是感激——上月他突发心梗,是沈清棠用银针救了他。
“沈小姐,我按您说的,联系了十位老中医。”李老先生压低声音,“大家都愿意加入民间神医联盟。”
“辛苦您了。”沈清棠微笑,“傅氏的生产线已经调好,首批用空间灵泉培育的药材,三天后就能投产。”
角落里,林婉儿攥着香槟杯的手青筋暴起。
她看着沈清棠被众人围着,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三天前沈家医疗股价暴跌15%,今天又听说几个合作方在和傅氏接触。更让她气的是,戴了三年的血玉扳指,今早突然裂了道缝。
“阿棠。”陆晨举着摄像机走过来,“专访的问题我列好了,您看……”
沈清棠扫了眼平板上的问题,勾唇一笑:“就按这个问。”
当晚九点,陆晨的独家专访准时上线。
镜头里,沈清棠穿月白旗袍,腕间戴着修复好的玉镯——那道裂痕被雕成缠枝莲纹,反倒添了几分韵味。
“当年我被送到国外时,诊断书说‘活不过二十岁’。”她声音轻得像叹息,“可沈家没人告诉我,我的药里被掺了慢性毒药。”
屏幕外,沈老爷子正在书房看新闻。
他猛地站起来,茶几上的茶盏“哐当”摔碎,“放屁!谁给她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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