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把安神汤递到傅司寒嘴边,指尖有点凉,那是刚才空间里灵泉弄的。
药碗边有点褐色药渍,午后太阳照着暗暗的——是她特意让厨房多放了三钱黄连。
“怎么突然怕苦了?”傅司寒轻轻接过碗,手指擦过她手背,摸到一层薄汗。
他垂着眼,眼睫毛在眼下投了片影子,声音里全是担忧:“是早上说的副作用?”
沈清棠靠在他怀里,看了眼镜子里自己发青的嘴唇,虚弱地笑了笑:“长生果本来就逆天,我早该想到……”她手指按在胸口,“从昨晚开始,这儿就像被针扎着抽丝,每喘口气都疼。”
傅司寒喉结动了动,手里的药碗稳得很。
他仰头喝完,黄连的苦在嘴里炸开,可没心里那团火烧着疼厉害——他明明记得三天前给她把脉,脉象稳得像春天的小溪。
但他没说破。
沈清棠看着他绷紧的下巴,眼里闪过点东西。
她知道傅司寒看出来了,就像他知道她在演戏。
这个局得有够真的“病”当引子,而能让沈家那些老狐狸信的,从来不是演技,是他们打心底里就觉得“病弱的弃女”成不了事。
当晚十点,沈家老宅的雕花电话响得吓人。
“清棠小姐突然晕过去了,现在在市一院ICU!”管家带着哭腔,“医生说……可能撑不过今晚。”
沈浩然握着红酒杯的手一抖,酒洒在衬衫上,很难看。
他盯着书房墙上的《松鹤延年》,画轴里藏着他偷抄的沈家古籍残页——是三天前趁老头午睡时塞进去的。
“爸,我去医院看看。”他扯了扯领带,转身时撞翻了茶几上的紫砂壶。
沈父正对着棋盘发呆,手里的黑子捏得都潮了。
他看着儿子慌慌张张的背影,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他亲手把沈清棠的生母——他最爱的女人——送进了停尸房。
当时那女人攥着他的手腕,指甲都快抠进肉里:“你会后悔的,清棠她……”
“爸?”沈浩然在门口喊,“您不去?”
沈父猛地回神,手里的黑子“啪”掉在地上。
他挥挥手:“你去,替我带束花。”
凌晨两点,市一院VIP病房。
沈清棠闭着眼,监测仪滴答响,像催命符。
傅司寒守在床边,手指抵着她手背,能摸到皮肤下跳动的脉搏——比常人快三倍,但有力得不正常。
“韩队那边有动静了。”他低头在她耳边说,气吹过她耳垂,“半小时前,沈浩然在书房打了个越洋电话,用的加密频道。”
沈清棠睫毛颤了颤,手指勾住他小指。
她能想到韩队现在的样子:躲在监控车里,耳机压着耳朵,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把每段对话都弄成最厉害的证据。
“美国‘蓝月’拍卖行?”她声音轻得像叹气,“他们要《千金方》残卷?”
“还有你空间里那株百年紫灵芝的培植记录。”傅司寒摩挲着她腕间的银锁——那是她生母唯一留下的东西,“他开价两千万欧元,说钱一到账,就把残卷和偷拍的影像发过去。”
沈清棠突然剧烈咳嗽,监测仪的警报声刺耳得很。
护士推着抢救车冲进来时,她瞥见傅司寒眼里的冷光——就像他当年在边境执行任务,瞄准毒枭眉心时的眼神。
三天后,沈氏集团顶楼会议室。
水晶灯的光洒下来,照得沈浩然脸煞白。
他盯着投影屏里的通话记录,喉结动了动:“这……这是合成的!”
“合成的?”傅司寒漫不经心地转着手机,屏幕上弹出韩队发的定位——沈浩然的私人别墅地下室,正有三个警察搬着密封箱出来,“那你说说,你书房暗格里,怎么会有‘蓝月’拍卖行的预付款凭证?”
“还有。”他按下播放键,沈浩然的声音从音响里出来,“残卷我抄了三份,影像资料很清楚……你们放心,沈清棠活不过这个月,到时候沈家就是我爸的,想要什么没有?”
“啪!”沈父的茶杯掉在地上,瓷片划破了他的脚背。
他盯着儿子,像第一次认识这个从小疼大的孩子:“你……你连沈家的东西都敢卖?”
沈浩然“咚”一声跪下去,膝盖撞在大理石上:“爸!我也是为了沈家!清棠那个病秧子根本撑不起沈家,等她死了,那些盯着沈家的狼还不把我们啃得连骨头都不剩?我卖的是复印件,真的!”
“复印件?”沈清棠扶着椅背站起来,她今天穿了件月白旗袍,腕间银锁在灯光下亮亮的,“那你解释下,我生母留下的《伤寒杂病论》手抄本,怎么会在你别墅的保险柜里?”
会议室突然静得能听见心跳。
沈父看着她,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雨夜,小清棠缩在走廊尽头,抱着个布娃娃,眼睛亮得像星星:“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从今天起,沈家的事,我说了算。”沈清棠声音不大,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至于内鬼……”她看向傅司寒,傅司寒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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