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的余音还在奢华的会场穹顶下盘旋,国际医盟的质检大会已然失控,但沈清棠的世界,却在这一刻陷入了极致的死寂。
她的指尖还残留着检测舱冰冷的金属触感,目光却如淬了寒冰的利刃,死死钉在傅司寒的袖口。
那里,一缕常人无法窥见的玉色光流,正悄无声息地完成了它的最终蜕变。
那代表着命河认可的“共主”印记,在她命源瞳的视野中,扭曲、收缩,最后烙印成了两个更加霸道、更加不详的字符——宿主。
就在字符成型的瞬间,沈清棠心口猛地一抽,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灵泉冰刺贯穿,剧痛沿着四肢百骸疯狂蔓延。
她面上依旧挂着那抹从容得体的微笑,仿佛对周围的骚动一无所知,另一只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却死死掐住了温润的莲心令。
灵泉之力被瞬间引动,一丝带着“凝神草”特有清香的雾气顺着她的经脉悄然弥散,强行压下喉头那股翻涌的腥甜。
她不能倒下。
尤其是在这里,在傅司寒的命河本质彻底暴露的此刻。
命源瞳的剧烈震颤一旦被察觉,就等于向那个隐藏在幕后的黑手宣告,她看穿了命河最深的谎言——所谓的共主之躯,不过是一个精心培育的温床,一个早已被种下了与她母亲沈曼同源的伪神酶的完美容器!
回程的黑色商务车内,气氛压抑得近乎凝固。
傅司寒敏锐地察觉到身边女人的异样,她原本温热的指尖此刻冰凉如铁。
他眉峰微蹙,没有多问,只是不动声色地伸出手,将她冰冷的手纳入自己宽厚温热的掌心。
玉色的脉络微光在他掌纹间流转,那是命河之力,他试图用这股力量去温养她的虚弱,却不知这正中沈清棠下怀。
沈清棠顺从地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黯淡的阴影,完美遮掩了她右眼瞳孔深处悄然展开的幽蓝光晕。
借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命源瞳的视野被催发到了极致。
这一次,她看得更加清晰。
傅司寒手腕那条象征命河的玉色光脉深处,一道极淡、却无比顽固的黑痕,如同一株扎根在神脉中的寄生藤蔓,正以一种缓慢而贪婪的姿态,不断汲取着命河最本源的力量。
陈伯消散前的最后一句话,如魔咒般在她脑海中回响:“主脉之血,早被种在至亲骨血里……”
沈母当年死于所谓的“疫苗后遗症”,尸骨无存。
而现在,傅司寒的基因序列,竟然与当年那份被列为最高机密的实验样本高度吻合。
沈清棠指尖在他掌心微微蜷缩,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这不是巧合,这是一场横跨二十年的阴谋。
有人,亲手把最恶毒的种子,种进了这世间最不该被污染的人体内。
车辆平稳地驶入傅家别院,沈清棠立刻以“检测舱辐射未消,需以药雾调理”为由,独自进入了那间专为她准备的顶级密室。
厚重的精钢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窥探,她不再伪装,脸色瞬间煞白如纸。
她闭上双眼,心神沉入莲心令开辟出的独立空间。
空间内,灵泉汩汩涌动,散发着沁人心脾的生机。
沈清棠意念一动,三株形态诡异、藤蔓上布满玄奥纹路的植物被灵泉之力疯狂催熟,迅速生长。
“断因果藤”,空间内记载的奇珍异草,焚烧后产生的气息能短暂剥离一切因果律的感应,包括命河与宿主之间那牢不可破的联系。
她需要这十二个时辰,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毫不犹豫地,她并指如刀,划破指尖,一滴殷红的血珠滴入灵泉之中,瞬间染红了一方水面。
古医禁术“引命归源”发动!
以自身精血为引,反向推演伪神酶的源头。
逻辑链在脑中飞速构建:傅司寒是宿主,意味着他体内的伪神酶是活性的。
要在二十年前将初代母本从沈母身上转移,并瞒天过海地植入傅家继承人体内,常规的冷冻保存根本无法维持其活性。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动用了“**承契”的方式,将病毒保存在另一个生命载体中,再进行二次移植。
而放眼当年,能自由出入军方最高级别的基因库,又与母亲沈曼有频繁交集,且有动机做这件事的……答案只有一个——她的好二叔,沈家现任家主,沈振山!
沈清棠猛地睁开眼,右瞳蓝痕一闪而逝!
命源瞳全力运转,开始追溯二十年前的蛛丝马迹。
很快,一条被层层加密、刻意抹除的转运记录被她强行捕捉到:二十年前的秋天,沈家名下一家早已废弃的生物实验室,曾向北境军区秘密转运过一批特殊的“低温胚胎舱”。
就是它!
她立刻调用空间内与外界百倍的时间流速,将新催生出的三株“溯忆兰”在短短一刻钟内炼制成无色无味的雾剂,小心翼翼地藏入自己随身佩戴的古法香囊之中。
次日,傅氏集团内部最高安全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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