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触感从身下传来,混杂着雨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油腻感。林凡艰难地撑起身体,剧烈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尤其是胸口,仿佛被撕裂过一般。
他靠在潮湿冰冷的墙壁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低头看去,胸前的衣物早已被鲜血浸透,伤口在缓慢蠕动,死亡之力和一丝微弱的圣力正在艰难地修复着受损的组织。
“妈的……冥府征召……够狠……”林凡啐出一口血沫,心有余悸。那股无可抗拒的力量,至今想起仍让他灵魂战栗。若非最后关头诸天行走天赋强行启动,他此刻恐怕已经在那什么“血肉战场”上变成炮灰了。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右臂上。
苍白近乎透明的皮肤下,是泛着暗金光泽、铭刻黑色符文的骨骼,五指指尖锐利如刀,整条手臂散发着死亡、锐金、圣洁、空间四种交织融合的诡异气息。
“圣骸骨臂……”林凡尝试活动了一下手指,骨节发出轻微却充满力量的摩擦声。意念微动,一丝死亡之力注入其中。
嗡!
手臂上的黑色符文骤然亮起微光,指尖的空气发出被切割的嘶鸣!一股远超他当前境界的锋利感和坚固感从手臂传来。他甚至感觉,单凭这只手臂,就能轻易撕碎之前那个恶鬼监工巴顿的盔甲!
“因祸得福,果然风险与收益并存。”林凡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条手臂,将成为他极大的助力。
他强忍着剧痛,仔细观察四周。这是一条狭窄、肮脏的后巷,堆满了垃圾桶和废弃物,空气中弥漫着腐烂食物、劣质酒精和淡淡的下水道气味。远处霓虹灯的光芒隐约投射进来,映照出墙壁上斑驳的涂鸦。
“低魔微科技世界?”林凡回想起系统的提示。他仔细感知,空气中的能量异常稀薄,死气几乎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常微弱、活跃却杂乱的能量因子,应该就是这个世界的“魔能”了。除此之外,就是浓郁的工业废气和生活废气。
对于需要死气修炼的他来说,这绝不是一个理想的环境。能量储备只剩下60%,还带着重伤。
必须先恢复伤势,了解这个世界。
他尝试运转功法,吸收空气中的能量,但效率低得令人发指,那些杂乱的魔能因子与他体内的死亡之力格格不入,很难转化。
“这样下去不行……”林凡皱眉。伤势恢复太慢,而且能量无法补充。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巷子深处。那里,几只野猫正在翻找垃圾,发出窸窣的声响。更远处,似乎还有一个蜷缩在纸箱里的醉汉,发出沉重的鼾声。
生灵……
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从林凡心底升起。他的《冥河血煞功》和死亡之力,对于生灵的精血和魂灵,有着本能的渴望。
但他立刻压制住了这个念头。掠夺无辜者的生命来恢复自身,这与魔头何异?他的底线尚未崩塌至此。
就在他挣扎之时,巷口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和猥琐的笑声。
“嘿嘿,那小妞跑得还真快!”
“放心,跑不了,这边是死胡同!”
“妈的,敢不给保护费,今天非得让她知道厉害!”
三个穿着流里流气、头发染得花花绿绿、手里拿着棒球棍和小刀的青年,堵住了巷口,目光贪婪地朝着巷子深处望去。
林凡的神念早已察觉到他他们的到来,也“看”到了巷子最里面,一个穿着便利店制服、抱着书包、吓得瑟瑟发抖的年轻女孩。
麻烦。
林凡不想多事,他现在状态极差。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借助阴影隐藏自己。
那三个混混显然没发现阴影里的林凡,他们的注意力全在那个女孩身上。
“小妹妹,别怕嘛,哥哥们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把今天的工钱交出来,再陪我们玩玩,就放你走,怎么样?”
“啧啧,这腿真不错……”
污言秽语不断传来,三个混混逐渐逼近那个女孩。女孩惊恐地后退,背靠墙壁,无路可退,发出绝望的呜咽。
林凡眉头紧锁。他并非圣人,但眼前这一幕让他极其不舒服。更何况,这几个混混身上,似乎缠绕着淡淡的、令人作呕的血煞之气,显然并非良善之辈。
“系统,扫描这三个目标。”
【扫描完成:低等碳基生命体。能量等级:微弱。生命磁场:浑浊,带有恶意与轻微血煞。威胁度:极低。】
极低……
林凡看了一眼自己诡异的右臂,又感受了一下体内残存的力量。虽然重伤,但对付三个普通人,应该……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一个混混已经不耐烦地伸手去抓女孩的头发!
“啊!”女孩发出尖叫。
轰!
林凡脑中某根弦似乎崩断了。并非全是正义感,更多的是那种被蝼蚁挑衅的烦躁,以及内心深处对“血食”的渴望找到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宣泄口!
“滚!”
一声沙哑、冰冷、不似人声的低吼从阴影中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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