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种”基地内部比林凡预想的更有秩序。
虽然生活条件极其艰苦,随处可见拼接修补的痕迹,但人们各司其职,脸上带着一种在废土上罕见的、名为“希望”的光彩。孩子们虽然面黄肌瘦,但眼睛明亮,在大人的呵斥声中依旧顽皮地追逐打闹。几个老人坐在阳光下,仔细地修补着衣物或工具。
库珀和林凡的到来,尤其是那枚完好的聚变反应堆核心,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让整个基地都沸腾起来。
老约翰——基地目前的管理者之一,一位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但眼神依旧锐利的老者——郑重地将核心交给匆匆赶来的技术团队。那些穿着沾满油污衣物的人们如同捧着圣物般,激动地簇拥着核心快步走向基地深处的动力区。
“最多三天!只要三天,我们就能完成初步连接和测试!基地的能源危机就能缓解大半!”技术团队的负责人,一个名叫莉娜的干练女子,信誓旦旦地保证道,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红光。
老约翰欣慰地点点头,然后再次转向林凡,语气更加恭敬:“尊贵的客人,您是我们整个基地的恩人。请随我来,我们已经为您准备了最好的休息处所。至于您想了解的事情,只要‘火种’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
林凡跟随老约翰和库珀,穿过一片相对整洁的居住区,来到一扇由厚重金属板加固的门前。这里似乎是旧避难所的主体结构部分,保存得相对完好。
门后是一个不大的房间,虽然陈设简单,只有一张金属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但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有一个独立的通风口。这在废土上已经是极其奢侈的待遇。
“条件简陋,请您见谅。”老约翰说道。
“无妨。”林凡并不在意这些,他直接切入主题,“我想知道关于‘大寂灭’的事情,你们保留了多少记录?还有,关于地底……是否存在异常生物或者遗迹的记载?”
老约翰和库珀对视一眼,神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您问到了最核心,也最可怕的问题。”老约翰叹了口气,示意库珀关门,然后压低了声音,“‘大寂灭’的真相早已淹没在时间和辐射尘里,我们保存下来的记录支离破碎。但祖先们口口相传,以及一些侥幸保存的硬盘碎片里,都指向了突如其来的‘天火’和‘地裂’。”
“天火?”林凡捕捉到这个词。
“是的,记载模糊,有的说是燃烧的流星雨覆盖了天空,有的说是从云端射下的毁灭光束……总之,城市在极短时间内化为废墟,紧接着又是猛烈的地震,许多地方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老约翰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仿佛祖先经历的噩梦通过血脉传递了下来。
“至于地底……”库珀接口道,声音也有些发干,“我们一直尽量避免深入地底。古老的训诫告诉我们,黑暗之中沉睡着比辐射蝎和剃刀鬣狼可怕得多的东西。偶尔有胆大的探险队或被迫进入地下管道搜寻物资的小队,有时会带回一些……诡异的见闻。”
“比如?”林凡追问。
“比如听到深处传来非人的、沉重的拖拽声……发现巨大的、非自然形成的爪痕或刮擦痕迹……甚至有人声称在黑暗深处看到了蠕动的、散发不祥红光的‘肉块’……但这些人大多没能回来,或者回来后就疯了,胡言乱语几天后就会在极度痛苦中死去……”库珀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对这些传闻深信不疑。
林凡心中明了。库珀描述的“肉块”和疯癫而死的情况,与他在军事基地下方遇到的吞星者子体及其精神污染高度吻合!看来,吞星者的触角确实早已深入了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
“你们有关于这些地底异常的文字或图像记录吗?”林凡问道。
老约翰沉吟片刻:“基地的档案馆里,或许有一些旧时代遗留的、未被完全解读的存储设备,或者祖先手写的见闻录。但那需要时间整理查找,而且很多信息都残缺不全了。”
“带我去档案馆。”林凡立刻道。他不想浪费任何时间。
老约翰有些为难:“档案馆由老派克看守,他脾气古怪,而且那些资料很多都非常脆弱……”
“任何损失,我会补偿。”林凡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他随手从储物戒中取出几块高能量压缩干粮和一小瓶净水,放在桌上。“这些,作为查阅资料的报酬。”
看到那包装完好、能量丰富的干粮和清澈见底的净水,老约翰和库珀的眼睛都直了!这在废土上是硬通货中的硬通货!
“我……我这就带您去!老派克那边我去说!”库珀立刻主动请缨,态度更加热情。
老约翰也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吧,请您随我们来。但请务必小心,那些古老的记录是我们的根,很多都只有一份。”
档案馆位于基地最深处,一扇需要老约翰和派克两人钥匙才能打开的厚重防爆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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