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刚把小陆留下的编程笔记本放进“技术灵体纪念角”,淡蓝色的代码光还在屏幕上轻轻闪烁,与旁边老郑的消防勋章、阿秀的平安锁形成奇妙的呼应。他正整理着新到的“服务类灵体修复套装”——里面装着针对美甲师、化妆师、理发师的专用道具,瓶瓶罐罐上都贴着细致的标签,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发胶味,混着淡淡的碎发香,还夹着一丝金属生锈的气息。灵体安抚灯的暖光瞬间晃了晃,驱阴花的蓝色花瓣上,竟沾了几根细碎的棕色头发,像是被风吹过来的。
“咔嚓——咔嚓——”
不是剪刀剪发的清脆响,是残肢末端摩擦空气、勉强模仿剪发的滞涩声。林默抬头的瞬间,呼吸猛地一滞——
铺门口的脚垫上,散落着几根长短不一的碎发,还有一片生锈的剪刀片,刃口上沾着一点暗褐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痕迹尽头,站着一道穿黑色理发围裙的男人,围裙上绣着“阿斌造型”的白色字样,却被划得破破烂烂,露出里面的灰色T恤,T恤袖口也沾着碎发,像是刚忙完一场理发。
男人的左手正常垂着,指尖还留着淡淡的发蜡痕迹,右手却只剩下半截小臂——残肢末端不平整,像是被重物砸断的,伤口边缘泛着青黑色,偶尔会渗出一点淡灰色的雾气,每动一下,就会发出“咯吱”的僵硬声。他的怀里抱着一个旧理发工具箱,箱子敞开着,里面放着梳子、推子、发夹,唯独少了最常用的那把银色剪刀,显然是跟着他的断手一起没了。
男人的头发乱糟糟的,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半只眼睛,露出的右眼布满红血丝,眼下挂着淡淡的黑眼圈,像是熬了很久的夜。他的嘴唇抿得很紧,死死盯着铺子里“服务类灵体咨询台”的牌子,喉咙里发出一阵类似剪刀卡住的“咔咔”声,每响一下,怀里的工具箱就会颤一下,里面的推子跟着发出微弱的电流声。
“你是……理发师阿斌?”林默慢慢站起身,指尖触到口袋里的阴纹眉笔。练气五层中期的修为让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道灵体没有怨气,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遗憾”和“愧疚”——不是为了自己的断手,是为了没给老顾客剪完的头发,怕那个常来的张阿姨等急了。他开启透视阴眼,淡紫色的视野里,阿斌的灵体核心泛着暖棕色的光,一段带着碎发香的记忆正在循环:
狭窄的理发店里,风扇慢悠悠转着,张阿姨坐在理发椅上,笑着说“阿斌啊,今天给我剪个上次那个短发,显年轻”。阿斌拿起银色剪刀,刚剪到一半,墙上的吹风机突然短路,连带着旁边的置物架一起砸下来。他下意识用右手去护张阿姨,置物架的金属角正好砸在他的右手上,剪刀“哐当”掉在地上,断手和剪刀片一起滚到了柜台下。后来他截了肢,却还是坚持给老顾客理发,直到昨天给一个小孩剪头发时,突然心脏骤停,倒在理发椅旁,手里还攥着那把断手时剩下的梳子……
“我……我叫阿斌……”男人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剪刀磨过,每说一个字,残肢就会颤一下,灰色雾气渗得更凶,“昨天……我给乐乐剪头发……刚推完侧边……就……就没力气了……张阿姨还在隔壁超市等我……她说今天要剪头发……参加孙女的婚礼……”
他说着,用左手轻轻摸了摸怀里的工具箱,手指划过空着的剪刀位,眼神里满是失落:“我想化个‘巧手妆’……把右手补回来……能握得住剪刀……给张阿姨剪完最后一次头发……她要是看到我这样……肯定会难过的……求你……帮我一把……”
阿斌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哽咽,怀里的推子突然“嗡”地响了一声,又快速停住,像是在呼应他的情绪。林默看着他的残肢,看着工具箱里空着的剪刀位,心里一阵发酸:一个断了手还坚持理发的理发师,死后最惦记的不是自己的遗憾,是老顾客的期待,是没完成的发型。这份藏在碎发里的“责任心”,比任何凶戾的执念都更戳人心。
“阿斌哥,你放心,我帮你化巧手妆,把右手补回来,让你能稳稳握住剪刀,给张阿姨剪个漂漂亮亮的发型,参加她孙女的婚礼。”林默快步走过去,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碎发和剪刀片,“咱们先回铺子里,我帮你修复残肢,再把围裙整理好,保证让你跟平时开店时一样精神。”
阿斌感激地点点头,用左手抱着工具箱,慢慢跟着林默走进铺子。他每走一步,残肢就会渗一点灰色雾气,围裙上的“阿斌造型”字样也跟着亮了亮,灵体安抚灯的暖光落在他身上,竟慢慢驱散了一点雾气,驱阴花花瓣上的碎发也轻轻抖掉,像是在为他腾出空间。
【叮!检测到待妆灵体阿斌(理发师残肢猝死鬼),需求:巧手妆(1. 修复右半截小臂残肢,生成灵活的“剪刀手”,恢复手部握力与剪发熟练度;2. 清除围裙上的污渍、身上的碎发,修复破损的围裙与工具箱;3. 构建造型气场,还原理发师的专业姿态,让灵体呈现生前利落的状态),执念:为老顾客张阿姨完成婚礼发型,交付珍藏的理发工具,让手艺能继续帮到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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