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张婆的当晚,林默没回出租屋,就在丧葬铺柜台后搭了张折叠床。腰间的驱蚊香囊散发着淡淡艾草香,驱散了铺子里的阴寒,他裹着薄被,倒也睡得安稳。
天刚蒙蒙亮,林默就被一阵“咕噜噜”的怪响吵醒。不是肚子叫,那声音更沉,像是从铺子深处传来的,带着股说不出的压抑感。他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折叠床还没来得及收,就闻到一股混杂着霉味和馊饭的气息——比张婆的药渣味更刺鼻,闻得人胃里发紧。
“谁……谁在那儿?”林默摸向枕头下的阴纹眉笔,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笔杆,就看到货架旁的阴影里,慢慢挪出一道身影。
那是个年轻男人,看起来二十出头,却瘦得像根枯柴。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沾满了油污和灰尘,裤腿空荡荡的,像是没了力气支撑。最吓人的是他的肚子——凹陷下去一大块,皮肤薄得像纸,能清晰看到里面缠绕的内脏,甚至能隐约看到食物残渣卡在脏器缝隙里,随着他的动作,还会“咕噜”响一声。
“饿……好饿……”男人抬起头,林默才看清他的脸——颧骨高耸,眼窝深得能塞进一颗鸡蛋,嘴唇干裂起皮,露出里面发黄的牙齿。他的眼神涣散,却死死盯着柜台角落放着的、林默昨晚没吃完的半袋面包,喉咙里不停咽着口水,手指无意识地抓着自己的衣角,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土。
是饿死鬼!
林默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眉笔。他想起以前听老人说,饿死鬼最馋,看到吃的就会失控,要是被缠上,很容易被吸走阳气。可眼前这只鬼,虽然眼神里满是渴望,却只是站在原地,没敢靠近面包,反而慢慢挪到林默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大……大师,求您帮我化个妆……”男人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要喘口气,“我叫刘三,是工地上饿死的……我妈还不知道我走了,今天她要来城里看我,我想化个‘富贵妆’,让她以为我过得好,别让她担心……”
说到“妈”的时候,刘三涣散的眼神里突然有了点光,可很快又暗了下去,他下意识地捂住自己凹陷的肚子,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想让她看到我这副样子……她一辈子没享过福,要是知道我饿成这样走了,肯定会哭死的……”
他一激动,肚子里的内脏又“咕噜”响了一声,几片发黄的菜叶从他腹部的破洞里掉出来,落在地板上,发出“啪”的轻响。刘三看到了,慌忙用手去捡,脸涨得通红,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对不住……对不住,脏着您了……”
林默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心里一阵发酸。他连忙走过去,把刘三扶起来:“别跪了,我帮你化。不过你这情况特殊,得先补个肉身,不然妆画不上。”
刘三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激动得浑身发抖:“谢谢……谢谢您!只要能让我妈放心,怎么都行!”
【叮!检测到待妆灵体刘三,需求:富贵妆(补全虚幻肉身,呈现富足安康状态),执念:见母亲,不让母亲担忧。】
【触发任务:为刘三完成“富贵妆”,满足其执念。任务奖励:财运鬼气x12,民国旧粮票一沓(可兑换人间货币),解锁“灵体肉身修补术”(初级)。】
系统提示音响起,林默眼前的面板上,多了“富贵妆谱”和“肉身修补术指南”。他仔细看了看指南,上面写着“初级修补术需消耗安康鬼气(修复灵体) 财运鬼气(塑造富足表象),两者按1:1比例混合,可凝聚虚幻肉身”——正好他之前吸收了8点安康鬼气,任务奖励里有财运鬼气,足够用了。
林默让刘三坐在椅子上,自己则站在他面前,双手结印(指南里教的基础印诀),开始调动体内的鬼气。他先调出4点安康鬼气,再在系统空间里提前预支了4点财运鬼气(系统允许预支任务奖励的50%),将两种鬼气在掌心混合。
混合的瞬间,淡绿色的安康鬼气和金黄色的财运鬼气缠绕在一起,形成一股温暖的气流。林默将气流缓缓推向刘三的腹部,气流接触到刘三皮肤的瞬间,发出一阵柔和的白光。
刘三“啊”了一声,脸上露出舒服的表情:“暖……好暖和……肚子不疼了……”
林默没有停手,继续将混合鬼气推向刘三的全身。随着气流的蔓延,刘三凹陷的肚子慢慢鼓了起来,薄得透明的皮肤变得厚实,里面的内脏也被虚幻的肉身覆盖,再也看不到了。他枯瘦的胳膊和腿也渐渐变得匀称,不再像之前那样只剩皮包骨,连破破烂烂的衣服,都在鬼气的作用下,变成了一身干净的藏青色中山装——这是富贵妆谱里推荐的“富足人家常穿的衣服”。
补完肉身,刘三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年轻小伙,虽然还是有些苍白,但再也没有之前的恐怖模样。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肚子,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给林默鞠躬:“谢谢……谢谢大师,我终于像个人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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