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泼洒在清河城头。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多久,一骑快马撕裂寂静,马蹄声急促如擂战鼓,马背上那名斥候浑身浴血,铠甲上尽是刀劈斧凿的痕迹,他手中紧攥的,不再是一封寻常军报,而是一块扭曲、焦黑的奇异金属碎片,碎片边缘还闪烁着不祥的、微弱却顽固的幽蓝电弧。
“急报——!黑山隘口前哨站……全军覆没!”斥候冲入城主府时,几乎是滚鞍落马,声音嘶哑欲裂,将那块仍带着一丝灼热的金属碎片高高举起,“不是人!袭击我们的……不是人啊!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兄弟们拼死才砍下这东西一角……”
府内烛火猛地一跳,映照着匆匆赶来的江临瞬间凝重的侧脸。他接过那块金属,入手冰冷沉重,绝非当世任何已知的锻造技艺所能及。指尖传来的细微电击感,让他心头一沉,一个名字如冰锥般刺入脑海——破军!
和平发展的美好蓝图,与冷血无情的毁灭通牒,在这一刻悍然相撞。清河城倾注了江临、天枢、苏云晚乃至所有居民心血的新政与科技曙光,尚未完全普照大地,便被来自西方秦岳势力的浓重战争阴云所笼罩。是忍辱负重,暂避锋芒,以求喘息之机?还是昂首亮剑,以尚未完全成熟的新生力量,硬撼那未知而恐怖的军事机器?生存与尊严,发展与存亡,考验着江临的每一个决策。
书房内,灯火通明。江临、天枢,以及闻讯赶来的几位军方核心将领围拢在一起。那名幸存的斥候被扶下去救治前,断断续续描述了噩梦般的场景:夜幕下,数个模糊的、散发着金属光泽的高大身影如鬼魅般突袭哨所。弓箭射在上面只能溅起火星,刀剑砍上去豁口崩裂,而对方随手一击,便能将身穿重甲的士兵连人带甲砸得粉碎。哨所五十名精锐,拼死抵抗,却如同螳臂当车,最终仅他一人凭借对地形的熟悉,侥幸带回这块从某个“金属怪物”手臂上砍下的碎片。
“能量残留确认,与矿坑遭遇的弩箭同源,但强度高出数个量级。”天枢眼中蓝光流转,仔细扫描着金属碎片,冰冷的电子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结构分析显示,这是一种高强度合金,内部有复杂的能量传导路径。非本时代科技产物。初步判定,为初级战斗机器人,‘破军’序列的量产型单位。”
一位脾气火爆的将领一拳砸在桌上,红着眼眶低吼:“五十个兄弟!就这么没了!城主,下令吧!末将愿带兵踏平那帮杂碎!”
江临摩挲着那块冰冷的金属,没有立刻回应。他感受到的不仅是愤怒,更有一种沉甸甸的压力。新军初成,武器虽利,但面对这种超乎想象的敌人,胜算几何?
次日清晨,最高军事会议在凝重到几乎窒息的气氛中召开。不仅是军方高层,行政院、议政院的几位核心成员亦列席参与。
天枢将连夜分析的情报投射在墙上简易绘制的地图上:“根据近期多方情报汇总,秦岳势力在过去三个月内,已连续吞并西部三个中型势力。其军队作战风格凶悍,装备有一种疑似可连发的弩箭,射程与威力均超过传统弓弩。如今,其兵锋已推进至落霞川,距离我清河核心势力范围仅三百里。黑山隘口的袭击,是其试探,更是挑衅。”
一名老成持重的议政院代表忧心忡忡:“城主,新军虽锐,但成军日短,数量有限。秦岳势大,更有……那种妖物助阵。是否可尝试派遣使者,陈明利害,哪怕暂时虚与委蛇,为我清河争取更多发展时间?”
“虚与委蛇?人家都打上门了,杀了我们的人!这时候服软,跟跪地求饶有什么区别?”主战派将领立刻反驳,“《清河法典》昭告天下,人人平等,尊严无价!若连犯境之敌都不敢反击,我们有何颜面面对治下百姓?新政的威信何在?”
双方争论不休。江临端坐主位,目光扫过每一张或激愤、或忧虑的面孔,最后落在身旁沉默的天枢身上。天枢微微颔首,眼中数据流无声加速,似乎在模拟各种可能性。
江临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和平,不是乞求来的,是打出来的。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秦岳送来的是‘要么臣服,要么毁灭’的通牒,我们若退一步,换来的绝不会是和平,只会是得寸进尺的掠夺和最终不可避免的毁灭。清河没有退路,唯有迎战!”
他站起身,斩钉截铁地下令:“传我命令!新军第一旅、第二旅即刻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所有休假取消,弹药配发足额。天枢,全力分析‘破军’机器人可能存在的弱点,制定针对性战术。后勤司,确保物资供应畅通无阻。内卫司,加强城内巡逻与反谍工作,严防敌人渗透破坏!”
命令下达,整个清河城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开始高速运转。军营里号角连天,士兵们检查枪械,演练新战术。工坊里蒸汽机轰鸣,全力生产武器弹药。
而城主府深处的秘室中,天枢正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战争。它面前悬浮着那块金属碎片的全息投影,无数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它模拟着机器人的结构、能量核心、运动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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