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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妻子上山后,与师兄结为道侣了 > 第206章 来自总坛的指挥

那哀嚎声并非持续不断。

而是一阵阵的,如同潮汐般涌来,又退去。

每一次涌来,都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耳膜,直钻脑髓。

每一次退去,脑中便残留着嗡嗡的回响,像无数苍蝇在振翅。

陈阳盘膝坐在树洞内,双目紧闭,呼吸却依旧平稳。

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那股狂暴无匹,充满怨恨与痛苦的业力……

正无孔不入地试图侵蚀他的心神。

若是寻常修士,此刻恐怕早已心烦意乱,气血逆冲,甚至被勾起心魔。

但他腕上那串清心菩提子,正散发出微不可察的温润气息。

那气息极淡,却如定海神针,牢牢护住他的灵台清明。

任凭外界鬼哭神嚎,他自心境澄澈,道基稳固。

一旁。

岳秀秀就没有这般从容了。

她虽也盘膝坐着,但身体一直在微微发抖。

每一次哀嚎声响起,她都要用力咬住嘴唇,才能勉强压下喉咙里的惊叫。

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炼气期的修为,在这等地狱业力的冲击下,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小舟,随时可能倾覆。

江凡的状况稍好,但眉头也始终紧锁,显然在运功抵御。

就在哀嚎声又一次如潮水般退去,树洞内获得短暂喘息的间隙……

陈阳腰间,忽然传来一阵灼热!

不是火焰燃烧的那种烫。

而是一种深入骨髓,带着某种诡异生机的热。

热流顺着皮肤蔓延,瞬间传递全身,连带着下丹田的道石都微微震动了一下。

他猛地睁开眼,右手闪电般探向腰间。

触手所及,是那枚杀神道的传送铜片。

原本冰凉的铜片,此刻竟烫得如同刚从熔炉中取出!

表面甚至隐隐泛出暗红色的光芒,像有血液在铜质内部流动。

陈阳毫不犹豫地将铜片取出,摊在掌心。

铜片在脱离身体的刹那,温度骤然降低,恢复了常温。

但表面的暗红光芒并未消散。

反而越来越亮,最终“嗡”的一声轻颤。

一道光束从铜片中心投射而出,悬停在陈阳面前三尺处的半空中。

光束展开,化作一道光幕。

光幕之中,浮现出十道虚影。

男女皆有,或站或立,姿态各异。

虚影并非凝实。

而是半透明状,边缘模糊,仿佛隔着厚重的水汽观看。

但每个人的面容、衣着、乃至眼神中的细微神采,都清晰得令人心悸。

他们……是谁?

陈阳目光急速扫过这十道虚影。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衣着打扮各异,有的华服锦袍,有的朴素道衣,有的甚至身披甲胄。

但无一例外,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势”。

不是灵力威压,而是一种历经千锤百炼,站在同代巅峰的,睥睨众生的气质。

他下意识看向江凡。

江凡也正取出自己的铜片,同样有光束投射,同样浮现十道虚影。

岳秀秀的铜片也不例外,只是她吓得手一抖,铜片差点脱手,被陈阳眼疾手快接住。

三片铜片,投射出的十道虚影,完全一样。

“这是……”

陈阳心中念头急转:

“杀神道中所有修士的铜片,都发生了这种变化?”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光幕,仔细观察。

虚影下方,隐约有极淡的小字浮现,似乎是……名字?

陈阳凝神看向最后一道虚影。

那是一个女子。

约莫双十年华,容颜绝丽,却冷若冰霜。

她穿着一身极为简单的道袍,衣身雪白,不染尘埃,袖口与衣领则是深邃的黑色,黑白分明,对比强烈。

一条同样雪白的束腰紧紧勒在腰间,勾勒出纤细却不失力量的线条。

她的眼神,是陈阳见过最冷的。

不是杀气,不是傲慢,而是一种近乎“无”的冰冷。

仿佛世间万物在她眼中,皆如尘埃草芥,引不起半分波澜。

只是隔着虚影与她对视一瞬,陈阳便感觉脊背微微发凉。

一股源自本能的警惕……悄然滋生。

虚影下方,两个小字清晰浮现:

凤梧。

“这是杀神道,每一轮的百年第一顺位。”

江凡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他指向那名为凤梧的女子虚影:

“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那位来自南天凤血世家的绝世天骄。”

“据说她踏入杀神道时,仅是筑基后期修为。”

“在杀神道开启的最后十年加入,横扫所有对手,修罗道登顶第一。”

陈阳默默点头。

南天凤血世家……

光是这个名头,就足以压得东土绝大多数天骄抬不起头。

难怪有如此气势。

他的目光顺着光幕,从第十位开始,一位位向上看去。

第九位,是个魁梧如山的壮汉,背负巨斧,眼神狂野。

第八位,是个佝偻着背的白发老者,捋着胡须一脸和善,瞳孔深处却泛着幽光,透着诡异。

第七位……

第六位……

当他的目光落在中间时,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个青年。

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面容俊朗,线条分明。

眉宇间没有凤梧那种冰冷的漠然,也没有其他天骄或狂傲或阴狠的气质。

反而透着一股温润如玉,却又坚如磐石的独特气韵。

他穿着一身青色道袍,样式古朴,袖口有些磨损,显得颇为落拓。

但那双眼睛,清澈明亮。

仿佛能洞穿人心,又蕴含着历经沧桑后的沉淀。

这张脸,陈阳见过。

在青木门主峰青云峰的祖师祠堂里,在那幅悬挂了数百年,早已泛黄的画像上。

青木祖师!

年轻时的青木祖师!

陈阳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他死死盯着那虚影,再看向下方的小字——

陈长生,红尘教。

陈长生……化名?

而红尘教……

陈阳瞬间想起了通窍曾说过的话。

青木祖师数百年前曾远赴西洲,于红尘教中驻留数十载。

原来,祖师当年竟是以红尘教弟子的身份,踏入这杀神道的?

“此人……我好像有点印象。”

江凡的声音打断了陈阳的思绪。

他也看向了青木祖师的虚影,皱着眉头回忆道:

“就是那次只开了两个月的地狱道!”

“他最后关头才加入,也没待多久,结果就用这两个月,硬生生拿下了百年顺位第一!”

“时间太久了,具体细节我也记不清了,就听教里前辈随口提过一嘴。”

陈阳心中恍然。

难怪当初他向青木祖师询问杀神道之事时,对方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

原来对于曾经登顶第一的祖师而言,这所谓的凶险试炼,或许真的……不算什么。

但他心中的疑惑并未减少。

“这铜片为何会突然显示这些历代第一顺位的虚影?”

陈阳看向江凡:

“是让我们以这些天骄为榜样,激励我们?”

……

“榜样?”

江凡闻言,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连连摇头:

“陈行者,你想多了。”

“这可不是榜样……”

“这是让你认一下脸,之后万一遇上了,好赶紧避开啊!”

……

“避开?”

陈阳一愣。

江凡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更低,语气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

“地狱道中,除了修士彼此厮杀,还会有一些特殊的判官出现,抓捕修士。”

“凡是被它们抓走的,都会永堕无间,再也回不来了。”

陈阳点了点头,这个说法他记得。

江凡抬起手,颤抖着指向光幕上那十道虚影,嘴唇哆嗦着:

“那些特殊的判官……就是它们。”

树洞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岳秀秀“啊”地低呼一声,双手死死捂住嘴巴,眼睛惊恐地在十道虚影上来回扫视,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陈阳的瞳孔,也缩成了针尖。

他缓缓转头,看向江凡,声音干涩:

“你是说……这杀神道的业力,会将历代百年第一顺位……演化出来?成为……抓捕修士的判官?”

“没错。”

江凡惨然点头:

“只要你曾踏入杀神道,就会在此地留下痕迹。”

“当业力积累到一定程度,尤其是地狱道开启时,这些痕迹便可能被业力唤醒,化生出对应的存在。”

“越是强大,留下的痕迹越深的天骄,被化生出来的概率就越大,实力也越接近本体……”

“而百年第一顺位,无疑是痕迹最深的那一批。”

他顿了顿,声音里充满绝望:

“尤其是……”

“如今这杀神道,已经开启了整整十轮。”

“谁也不知道,这千年来积累的业力,到底会化生出多少怪物……”

陈阳倒吸一口凉气。

他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江凡之前提到地狱道时,会恐惧到那种程度。

这不只是同代修士的厮杀,更是要与历史上那些曾站在同代巅峰的怪物们……

对抗!

不,不是对抗。

是躲避。

岳秀秀的目光已经不敢再看那光幕。

她死死低着头,肩膀缩成一团,像只受惊过度的小兽。

江凡见状,连忙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小袋灵石,递到她面前,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

“岳小姐,别太担心。”

“就算……万一运气不好,真的遇上了这些判官,也不是必死之局。”

“你可以上交灵石,或者之前采集的草木灵药,买通它们。”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在地狱道里……”

“也是适用的!”

岳秀秀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那袋灵石,又看看江凡,再看看陈阳,用力点了点头。

接过灵石紧紧抱在怀里,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陈阳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他对这杀神道,对那遥远北国的双月皇朝,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如此诡异而残酷的规则……

简直像是某种恶趣味的游戏。

将历代天骄的印记化为索命的判官,让后来者在恐惧与绝望中挣扎,同时还要用资源来贿赂这些曾经的前辈……

残酷,却又带着一种扭曲的公平。

接下来几日,三人便躲在树洞中,静待转机。

陈阳每日打坐,心境始终平静。

那手链的护持之力似乎越来越强,连带着他周身三尺内的业力都被无形中净化,排开。

岳秀秀的情绪在他的偶尔宽慰下,也渐渐稳定了一些,只是眼底深处那抹恐惧始终挥之不去。

而陈阳注意到,江凡这几日的神情,反而没有了最初的紧张焦虑。

甚至隐隐透出一丝……期待?

“江行者……”

在又一次哀嚎声退去的间隙,陈阳开口问道:

“如今我们被困此地,无法离开,你为何反而显得轻松了些?”

江凡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

他压低声音道:

“我们是出不去,但外面的人……可以进来啊。”

江凡顿了顿,解释道:

“地狱道虽然封闭,但并非切断与外界联系。”

“我估摸着,用不了几日,教中应该就会有其他行者,手持铜片传送进来与我们联络了。”

“到时候,我们就能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陈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倒是个好消息。

只要能与外界联系,至少不再是完全的聋子瞎子。

果然,三天后。

正在打坐的江凡,腰间忽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颤动。

他猛地睁开眼,脸上瞬间涌上喜色,一把抓起挂在腰间的一块墨黑色方形令牌。

令牌约莫巴掌大小,非金非玉,表面刻画着菩提教特有的扭曲枝蔓纹路。

此刻纹路正散发出极淡的幽光,微微震动。

“来了!”

江凡低呼一声:

“是教中行者在与我联络!”

他立刻握住令牌,将灵力缓缓注入。

令牌表面的幽光稳定下来,微微闪烁,仿佛在与遥远彼端的某种存在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片刻后。

江凡松开手,令牌恢复平静。

“联络好了吗?外界情况如何?”陈阳立刻问道。

江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通讯时间很短,无法详说。但已经定好了会面地点。”

他看向陈阳,眼神有些微妙:

“不过……对方点名,要陈行者你和我一同前去。”

陈阳一怔:

“要我一道?”

他下意识看向岳秀秀。

这地狱道中危机四伏,让一个炼气期的小姑娘独自留在树洞,风险太大。

江凡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看了看脸色发白的岳秀秀,果断道:

“这样吧,岳小姐也和我们一道。”

“此地毕竟只是临时藏身之处,未必绝对安全。”

“带着她,虽然行动稍慢,但总比留她一人担惊受怕强。”

陈阳略一沉吟,点了点头。

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

三人不再耽搁,迅速收拾东西。

这是地狱道开启后,他们第一次真正离开藏身之处,暴露在外界环境中。

刚走出树洞,岳秀秀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抓住了陈阳的手腕。

“陈……陈行者……”

她的声音发颤。

眼前的世界,已与数日前截然不同。

天空不再是简单的灰暗,而是彻底被一种污浊的,仿佛凝固血浆般的暗红色笼罩。

那些血红色的云层低垂得可怕,几乎触手可及,云团翻滚蠕动,里面隐约可见扭曲挣扎的影子。

分不清是人形还是兽形。

空气中弥漫的铁锈血腥味浓烈得化不开,吸一口都让人觉得肺腑刺痛。

更诡异的是大地。

原本的山林、岩石、泥土,此刻都蒙上了一层暗红色的苔藓。

那不是植物。

而是一种类似凝固血痂,软腻腻的物质,踩上去会发出“噗叽”的轻微声响。

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随即又慢慢愈合。

远处。

哀嚎声依旧此起彼伏,但其中开始夹杂着短促的惨叫,灵力爆裂的闷响,以及……

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走,跟紧我。”

陈阳低声道。

任由岳秀秀抓着自己的手腕,迈步向前。

江凡在前引路,神识全力展开,警惕着四周。

一路上,他们见到了更多的尸体。

比之前更多,死状也更凄惨。

有的被开膛破肚,内脏不翼而飞。

有的全身干瘪,像被吸干了所有精血。

有的甚至只剩下一滩模糊的血肉,勉强能看出人形。

暗红色的苔藓在这些尸体上生长得格外茂盛,有些甚至已经开始将尸体包裹,吞噬。

万幸的是,他们没有遇上江凡口中那些由历代天骄化生而成的判官。

根据江凡的说法,这些判官神出鬼没,实力恐怖,遇上的第一时间最好不要试图对抗。

而是立刻上交灵石或资源买命。

这是无数前人用血换来的经验。

地狱道的地形也发生了巨大变化。

许多熟悉的地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荒凉,破败,扭曲的景象。

山石仿佛被巨力揉捏过,呈现出不自然的弧度。

树木枯死,枝干如同挣扎的手臂伸向血空。

偶尔能看到一些残破的建筑废墟,风格古老诡异,不属于当今任何宗门。

在血红色天幕下跋涉了约莫一个时辰,江凡终于在一处乱石堆前停下。

这乱石堆看起来毫不起眼,与周围其他石堆无异。

但江凡走上前,双手掐诀,灵力化作数道细丝,精准地没入几块特定石头的缝隙。

“咔……咔……”

轻微的机括声响起。

几块巨大的岩石缓缓横向移动,露出下方一个黑黢黢的,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从洞中涌出,夹杂着淡淡的土腥味。

“就是这里。”

江凡低声道,率先弯腰钻入。

陈阳让岳秀秀跟在自己身后,三人依次进入。

洞口在最后一人进入后,岩石缓缓复位,将外界血红色的光线彻底隔绝。

洞内是一条倾斜向下的狭窄通道,仅容一人弯腰通行。

岩壁湿滑,渗着冰冷的水珠。

走了约莫二十丈,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约莫三丈见方的地下洞穴。

洞穴中央。

一点幽绿色的荧光悬浮半空,勉强照亮四周。

荧光下。

一道身影正盘膝而坐。

那人穿的灰袍,与江凡身上的样式颇为相似,但身材异常矮小,甚至像个未长成的少年。

脸上戴着一张与陈阳、江凡同款的面具,遮住了所有面容。

听到脚步声,矮小身影缓缓抬起头。

面具下的眼睛,在幽绿荧光中显得格外深邃。

江凡率先摘下面具,抱拳道:

“刘行者,久等了。”

陈阳也摘下面具。

那矮小身影见状,也抬手缓缓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面孔。

约莫四十来岁,肤色微黄,眼角有些细纹,看起来就像个寻常的市井商贾。

唯独那双眼睛,精光内蕴,显示着不凡的修为。

他站起身,同样抱拳回礼,声音沙哑却清晰:

“在下刘有富。这位……便是陈阳,陈行者了吧?”

他的目光落在陈阳脸上,带着明显的审视意味。

陈阳点了点头:

“正是。”

刘有富的目光随即移向陈阳身后的岳秀秀,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那这位姑娘是……”

江凡连忙接过话头:

“是我教新收的女行者,资历尚浅,此次带她出来见见世面。”

“女行者?”

刘有富眼睛明显亮了一下,脸上甚至露出几分不敢置信的神色。

菩提教中女性行者稀少,凤毛麟角,百不足一。

如今竟又添一位,自然令他惊讶。

他脸上堆起笑容,语气热络了几分:

“那既然是自家兄弟姐妹,何必戴着面具遮掩?不如……”

“不必了。”

陈阳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

“她性子害羞,不喜见生人。刘行者,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他自然不想让岳秀秀过多暴露,更不想让她与菩提教牵扯太深。

来此之前,他已反复叮嘱岳秀秀,除非必要,不要开口说话。

刘有富被打断,脸上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如常,点了点头:

“也好,正事要紧。”

他重新坐下,示意陈阳三人也落座。

幽绿荧光映照着四张神色各异的脸。

陈阳开门见山:

“刘行者,江行者说此次杀神道异变,可能与外界剧变有关。”

“铜片显示历代顺位第一虚影,地狱道莫名开启……”

“莫非外界,真的出了大事?”

刘有富闻言,脸上的轻松神色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凝重,兴奋与一丝不安的复杂表情。

他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

“陈行者所料不错。外面如今……可说是翻天覆地了。”

陈阳目光一凝。

江凡更是身体前倾,目不转睛地盯着刘有富:

“到底什么变化?”

刘有富的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如同惊雷炸响在狭小的地穴中:

“那隔绝西洲与东土的红膜结界……破了。”

“不是以往那种临时的小裂缝,而是破了一个大洞!”

“一个绵延上千里,边缘还在不断崩塌扩大的……”

“巨洞!”

陈阳心头剧震!

红膜结界……破了?

千里巨洞?

刘有富继续道,语气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如此一来,西洲与东土之间的屏障,几乎形同虚设……”

“我教总坛已决定,趁此千载难逢之机,派遣大批行者进入东土。”

“传播教义,争夺机缘!”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陈阳,眼中充满期许:

“陈行者!”

“你以一人之力硬撼九华宗,为我教报仇雪恨,总坛那边别提多满意了!”

“此次大规模行动,总坛希望你能作为先锋骨干之一,辅助我教即将抵达东土的诸位天骄……”

“争夺此次杀神道的顺位!”

话音未落……

“呜……”

一阵极力压抑的,却依旧泄露出来的呜咽声,突然在寂静的地穴中响起。

陈阳猛地转头。

只见身旁的江凡,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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