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的码头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和货轮的柴油味。
林九和苏晴乘坐的快艇靠岸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给滨海湾的水面镀上一层熔金般的色泽,远处金沙酒店的三栋塔楼在暮色中像三柄直插天空的利剑。
“有人跟踪。”苏晴刚踏上码头,就低声说。
她额头的金色纹路微微发亮,瞳孔深处有流光旋转——这是魂魄感应能力在自动预警。林九没有回头,但开了天眼,能“看见”身后五十米处,两个穿工装的男人正在假装整理渔网。他们的气息很特别:表面上是普通码头工人,但体内有淡淡的阴气流动,像刻意压抑的暗流。
“暗金会的人。”林九低声道,“他们知道我们来了。”
“要甩掉吗?”
“不。”林九拎起行李,“让他们跟着。正好借他们的眼睛,告诉陈永年——我们到了。”
两人走向码头出口。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丰田保姆车,车窗贴了深色膜,看不清里面。当林九走近时,后车窗降下一半,露出一张中年华人的脸。
“林先生,苏小姐。”那人说话带着明显的新加坡口音,“洪会长让我来接你们。上车吧。”
林九看了一眼车牌——SGF 789,和洪振坤之前给的暗号对得上。他拉开车门,让苏晴先上,自己随后坐进后座。
车子缓缓驶离码头。司机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除了最开始那句招呼,再没说过话。车内空调开得很足,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我们去哪?”林九问。
“安全屋。”司机简短地回答,“洪会长安排的,在牛车水老街区。那里鱼龙混杂,方便隐藏。”
车子驶入市区。新加坡的街道干净得近乎刻板,两旁是修剪整齐的绿化带和高耸的玻璃幕墙大楼。夜幕初降,华灯初上,整座城市像一颗精心打磨的钻石,在热带夜色中熠熠生辉。
但林九能感觉到,在这座光鲜亮丽的城市表皮之下,涌动着某种暗流。
苏晴突然捂住额头,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
“怎么了?”林九扶住她。
“魂器……”苏晴脸色发白,手指用力按着太阳穴,“新加坡的那件魂器……它在哭。比我在吉隆坡感应到的更清晰……更痛苦。”
她闭上眼睛,额头的金色纹路明灭不定:“它在……水边。有很多人看着它……白天黑夜都有人看着……它在哭,哭得很难过……”
“能定位吗?”林九问。
苏晴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几秒钟后,她睁开眼睛,看向车窗外某个方向:“那边……东南方向,大概三公里。有很多水……还有……狮子的雕像?”
司机突然开口:“是鱼尾狮公园。”
林九心头一动。
鱼尾狮,新加坡的标志,坐落在滨海湾畔。白天游客如织,夜晚灯光璀璨。如果暗金会真的把魂器埋在那里,确实够大胆——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开过去看看。”林九说。
“现在?”司机皱眉,“那个地方晚上也有很多游客,而且……”
“而且暗金会的人肯定在附近监视,对吗?”林九平静地说,“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去。让他们知道,我们找到魂器了。”
司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调转车头,向鱼尾狮公园驶去。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公园外的路边。透过车窗,能看见着名的鱼尾狮雕像矗立在人工湖畔,嘴里喷出的水柱在灯光下闪着银光。虽然是晚上,但仍有不少游客在拍照,旅行团的导游挥舞着小旗,用各种语言讲解着这座雕像的传说。
苏晴打开车门下车,夜风吹来,她打了个寒颤。
“冷?”林九问。
“不是温度……”苏晴盯着鱼尾狮雕像,“是那东西散发出的……悲伤。好浓的悲伤。”
她走到湖畔的栏杆边,闭上眼睛。林九站在她身边警戒,同时开启天眼扫描四周。
公园里至少有十几个暗桩——有假装拍照的游客,有坐在长椅上看报纸的老人,有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夫妇。他们看似平常,但气息都带着那种刻意压抑的阴冷。
暗金会确实布下了天罗地网。
“在地下。”苏晴突然说,“雕像正下方,大概十米深。有一口……井?不对,是密室。魂器就在里面,被锁在一个铁盒里。铁盒上贴满了符咒,那些符咒在吸收它释放的悲伤……”
她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金光:“而且,我能感觉到,魂器里的魂魄……我认识。”
“认识?”
“是井中仙吞噬的那些魂魄之一。”苏晴的声音有些颤抖,“一个女人的魂魄,三十多岁,穿着传统娘惹服饰……她被井中仙吞噬前,是一个……降头师的妻子。她丈夫为了救她,和暗金会做了交易,结果两人都成了祭品。”
林九想起了郑七的故事。同样是为了救所爱之人,同样是被暗金会利用。这组织的套路,几十年都没变过。
“能感应到其他魂器吗?”林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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