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赐福：与君共赴烟火长 第221章 番外·花怜闲居录·河上泛舟与晚萤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院外就传来老水手的吆喝声：“怜怜、三郎，准备好没？河水正清，咱们划船去喽！”

谢怜刚把最后一块槐花糕装进布包，听见声音便笑着应道：“来啦！”一旁的花城早已收拾好东西，肩上搭着两件薄外套，手里还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水囊和刚切好的瓜果——知道老水手爱热闹，特意多备了些，好路上分享。墨尾蹲在门口，尾巴高高翘起，爪子时不时扒拉一下门帘，显然也记挂着昨天说的“河上趣事”。

三人一猫走到河边时，老水手早已把船停在岸边。那是一艘不大的乌篷船，船身擦得锃亮，船桨靠在船舷边，船里还铺着干净的草席，看得出是特意收拾过的。“快上来，这船稳得很，你们放心坐。”老水手扶着谢怜上船，又帮花城把竹篮递进去，最后弯腰把扒着船边的墨尾抱了进来，“小家伙也来啦，正好让你看看河里的鱼。”

花城撑着船桨轻轻一推，乌篷船便缓缓驶离岸边。清晨的河水格外清澈，阳光透过水面，能看到水底游动的小鱼，偶尔还有几尾胆大的，贴着船底游过，引得墨尾趴在船边，爪子伸进水里轻轻拨弄，溅起细碎的水花。

老水手坐在船头，手里拿着个旧烟斗，却没点燃，只是慢悠悠地晃着。他看着河面，忽然开口唱起了船歌——调子是当地特有的，带着河水的温润，歌词里唱的是岸边的槐树、河里的鱼虾，还有过往行船的故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格外有韵味，歌声顺着河水飘远，连岸边的水鸟都停在芦苇丛里，静静听着。

谢怜靠在船舷上，听着船歌，看着两岸掠过的景色：岸边的芦苇刚冒出头，泛着嫩绿色；偶尔有几棵桃树，粉色的花瓣落在水面上，跟着船尾的涟漪漂远；远处的村庄里，升起袅袅炊烟，混着淡淡的槐花香，格外安宁。“老水手，您这船歌真好听，是以前在船上学的吗？”

老水手笑了笑，点头道：“是啊，年轻的时候跑船，夜里在船上睡不着，就跟着老船长学唱船歌。那时候啊，船上的人多，晚上围着灯，一边喝酒一边唱歌，热闹得很。现在老了，跑不动船了，只能在这小河里划划，唱唱老歌解闷。”他顿了顿，又道，“不过现在也挺好，能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

花城把切好的瓜果递过去，笑着说：“以后您要是想唱歌，我们就来陪您划船，听您唱。”老水手接过瓜果，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好啊，好啊，有你们陪我，我这老头子也不孤单了。”

墨尾在船里追着一片落在水面的桃花瓣，不小心撞在了谢怜的腿上。谢怜笑着摸了摸它的头，把一块小鱼干递过去：“慢点跑，别掉下去了。”小家伙叼着小鱼干，蹲在草席上，一边吃一边盯着水面，时不时抬头看看唱歌的老水手，模样格外乖巧。

船划到河中央时，老水手停了桨，让船顺着水流慢慢漂。“这里的水最清，底下有不少小鱼，你们看。”他指着水面，谢怜和花城凑过去，果然看到一群银白色的小鱼，围着船边游动，像是在跟着船歌的调子打转。老水手从船里拿出一个小网兜，轻轻放进水里，没一会儿就捞上来几条小鱼，“这鱼小，熬汤最鲜，你们要是喜欢，回去的时候带几条。”

谢怜连忙摆手：“不用了，您留着自己吃吧。我们昨天还有老水手送的河虾，够吃了。”老水手却不依，把小鱼放进一个小竹篓里：“拿着吧，这鱼新鲜，熬汤给墨尾也能喝。”说着，他把竹篓递到谢怜手里，谢怜只好收下，心里满是暖意。

中午的时候，三人一猫在河边的草地上歇脚。老水手从船里拿出带来的干粮，谢怜则把带来的槐花糕和瓜果摆出来。阳光正好，风里带着青草和槐花的香味，几人坐在草地上，一边吃一边聊天，墨尾蹲在一旁，啃着老水手给的小鱼干，偶尔抬头看看飞过的蝴蝶，格外惬意。

下午的时候，老水手教花城划船。花城学得很快，没一会儿就能熟练地撑着船桨，让船在河里灵活地转弯。谢怜坐在船里，看着花城的背影：他穿着简单的青色衣衫，阳光落在他的发梢，侧脸的轮廓格外柔和，和平时那个威风凛凛的“血雨探花”判若两人。墨尾趴在谢怜身边，渐渐睡着了，小爪子还偶尔动一下，像是在梦里追着小鱼。

傍晚的时候，他们才慢慢划着船回去。路过村头的老槐树时，夕阳正好落在槐树上，金色的阳光透过枝叶，洒在水面上，像是撒了一层碎金。老水手又唱起了船歌，这次的调子比早上更轻柔，伴着归鸟的叫声，格外温馨。

回到岸边，谢怜把带来的槐花糕分了些给老水手：“您拿着，晚上饿了可以吃。”老水手接过，笑着说：“你们这槐花糕，比我老婆子做的还好吃，下次做的时候，我让她也来学学。”谢怜连忙答应：“好啊，随时欢迎。”

送老水手走后，两人带着墨尾和捞来的小鱼回家。花城去处理小鱼，打算晚上熬鱼汤，谢怜则坐在院子里，收拾白天带来的东西。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给槐树枝叶镀上了一层金色，偶尔有几片花瓣落在地上，被墨尾追着玩。

晚饭时，桌上摆着油焖河虾、小鱼汤，还有剩下的槐花糕。小鱼汤熬得奶白，鲜得没有一点腥味；油焖河虾还是那么入味，虾肉细嫩；槐花糕甜而不腻，带着淡淡的槐花香。墨尾蹲在桌子底下，喝着专门给它留的鱼汤，尾巴扫得地面“沙沙”响，吃得格外满足。

吃完晚饭，天渐渐黑了下来。两人坐在院子里乘凉，墨尾蜷在谢怜腿上，打着小呼噜。忽然，谢怜看到院子里飞来几只萤火虫，小小的身子闪着绿光，在槐树枝叶间飞舞。“三郎，你看，有萤火虫。”

花城抬头看去，只见几只萤火虫围着槐花飞舞，绿光映着白色的花瓣，格外好看。他起身走进屋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轻轻捉了一只萤火虫放进去，递给谢怜：“给你玩，晚上可以当小灯。”

谢怜接过玻璃瓶，看着里面的萤火虫，笑着说：“以前在仙乐国的时候，夏天也有很多萤火虫，那时候我还和小萤一起捉过。”他顿了顿，又道，“不过现在这样，也很好。”有爱人在身边，有小猫陪伴，还有这样宁静的夜晚，这样的日子，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让他觉得安稳。

花城坐在谢怜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以后每年夏天，咱们都来捉萤火虫，好不好？”谢怜点头，靠在他的肩上，看着玻璃瓶里的萤火虫，又看了看院子里飞舞的萤火虫，心里满是幸福。

墨尾似乎被萤火虫吸引，醒了过来，凑到玻璃瓶边，好奇地用爪子碰了碰。萤火虫在瓶子里飞了一圈，绿光闪了闪，像是在和它打招呼。谢怜笑着把玻璃瓶放在地上，墨尾蹲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尾巴轻轻摇摆。

夜渐渐深了，风里带着槐花的香味，萤火虫的绿光在院子里闪烁，远处传来几声虫鸣，偶尔还有几声狗吠，却一点也不显得吵闹，反而更添了几分安宁。谢怜靠在花城肩上，听着他的心跳声，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就是他一直想要的——没有纷争，没有离别，只有爱人相伴，只有烟火人间的温暖。

“三郎，”谢怜轻声说，“谢谢你。”谢谢你陪在我身边，谢谢你给我这样的日子。

花城低头，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温柔：“殿下，能陪在你身边，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

月光透过槐树枝叶，洒在两人身上，萤火虫在他们身边飞舞，墨尾趴在地上，渐渐又睡着了。这样的夜晚，宁静而温暖，像是一首未完的诗，记录着他们之间最简单、也最真挚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