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闯九霄 第123章 风声鹤唳，丹坊暗礁

青城。

这座位于陨星山脉边缘的城池，近日本因凌家天才凌虎离奇暴毙、凌家内部动荡分裂而显得有些异样平静的水面，被一块骤然投入的巨石，激起了滔天波澜。

凌霄归来的消息，便如同这块巨石，又像是某种具有传染性的瘟疫，以惊人的速度在青城的每一个角落扩散开来。

“听说了吗？凌霄！那个以前凌家的天才，后来被大长老凌远山废掉修为、像狗一样赶出家门的凌霄，他回来了！”

“什么？不可能吧！他不是早就死在荒郊野外了吗？修为都没了，怎么可能活下来？”

“千真万确！我表兄昨日从城西官道回来，亲眼所见！绝对是他！而且看样子，气度沉稳，眼神锐利，一点都不像修为尽失的废物！”

“我的天！他这个时候回来……是想干什么？凌虎少爷前脚刚在天香阁不明不白地死了，他后脚就回来，难道……”

“嘘！噤声！这事可不敢乱说！不过凌家现在就是个空壳子，三长老他们都带人走了，就剩个大长老凌远山守着个破落院子，凌霄此番回来，怕是来者不善，报仇雪恨来了！”

“啧啧，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想当年凌远山何其威风霸道，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坊市店铺……几乎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着这桩突如其来的消息。

昔日天才跌落尘埃，如今疑似携带着未知的势力与实力归来，目标直指已然失势的仇人，这戏剧性的转折，无疑成为了青城近期最引人瞩目、也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事件。

凌家府邸。

昔日车水马龙、访客络绎不绝的豪门宅院，如今却是门庭冷落，朱漆大门上的铜环甚至蒙上了一层薄灰。

高大的围墙似乎也隔绝不了外面那些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的目光，整个府邸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萧条和死寂。

仆从丫鬟早已散去了大半，只剩下寥寥几个凌远山的死忠心腹，还战战兢兢地守着这空荡荡、仿佛随时会坍塌的院落。

主厅内，光线昏暗。

凌远山独自一人瘫坐在那张象征着家主权力的太师椅上。

原本阴鸷锐利的双眼，此刻布满了浑浊的血丝和难以掩饰的惊惶。

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只早已冰凉的茶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着。

凌霄回来了！

那个他亲手震碎丹田、废掉修为，像丢弃垃圾一样扔出家族，认定必死无疑的孽种，竟然活着回来了！

不止活着回来，外面更传得沸沸扬扬，说他气度不凡，修为疑似筑基中期！

这个消息，如同一声惊雷，在他早已因凌虎之死和家族分裂而焦头烂额的内心炸响。

联想到孙子凌虎在天香阁那离奇无比、至今查不出丝毫头绪的暴毙，一个让他毛骨悚然、冷汗直流的可怕念头，不受控制地疯狂滋生、蔓延：是凌霄！一定是他干的！他回来报仇了！

“他怎么会没死……怎么可能恢复修为……怎么可能……还筑基中期了？”

凌远山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干涩，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感受到一种巨大的、冰冷的、名为“报复”的阴影，正如同无形的毒蛇，从四面八方缠绕而来，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如今筑基六重的修为，在分崩离析的凌家内部或许还能勉强支撑场面，但若凌霄真的有了什么惊天奇遇，实力远超从前……

他不敢再想下去。

无尽的悔恨（为何当初不直接斩草除根）和噬骨的恐惧，如同两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几乎要将他逼疯。

“蹬蹬蹬……”

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名心腹护卫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大厅，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

“大、大长老！不好了！外面……外面现在都在传，那凌霄……他、他放话了，说要……要亲自登门来‘拜访’您！”

“砰！”

凌远山手中那只紧攥的茶杯，终于彻底拿捏不住，猛地摔落在坚硬的地面上，瞬间粉身碎骨。

碎片和冰冷的茶水四溅开来。

他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猛地从太师椅上弹起，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剧烈晃动了几下，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死灰，没有一丝血色。

登门拜访？

这哪里是拜访？这分明是战书！是索命的宣言！

他仿佛已经看到，凌霄正带着冰冷的笑容，一步步逼近这摇摇欲坠的凌家府邸。

与此同时，林氏丹坊后院。

林婉清和凌薇的平安归来，让丹坊内一直提心吊胆的伙计和管事们稍稍安心。

但同行的陌生女子苏妙音，以及凌霄独自前往凌家清算恩怨的决定，依然让后院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和压抑。

负责丹坊日常运营的老掌柜匆匆来到后院，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色，对着林婉清躬身道：

“东家，您平安回来就好。只是……您不在的这些天，云霓宗的葛长老又派人来问过三次了，一次比一次急切。追问‘大师’何时才能出关？能否开炉炼制一些新的、更紧俏的三级丹药？那最后一次来人的语气……已是相当不善，隐隐带着质问之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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