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望山城,一路东行。官道逐渐变得崎岖,人烟也稀少起来。按照灰驴“东行”的指示,他们似乎正朝着连绵的群山深处前进。
林辰心里直打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眼看天色将晚,难不成又要露宿荒野?他倒是无所谓,但白芷一个姑娘家,总归不方便。
“犟爷,咱们今晚……”他刚开口,就被灰驴用鼻子指了指前方山坳处。
只见山坳里隐约有炊烟袅袅升起,似乎是个村落。
“有村子!”林辰精神一振,赶紧加快脚步。
走近了才发现,这并非普通村落,而是一个建在山谷平缓处的集镇,规模不大,但屋舍俨然,外围还用粗木栅栏围着,像个小小的山寨。镇口立着个简陋牌坊,上面写着“清河集”三个字。
此刻已是傍晚,镇子里却颇为热闹,人来人往,大多是猎户、药农打扮,背着猎物或药篓,脸上带着收获的喜悦。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和淡淡的草药味。
“这地方不错!”林辰很喜欢这种质朴热闹的氛围。
一行人走进镇子,立刻引起了注意。他们的组合实在太扎眼——冷面黑衣的罗横,清丽脱俗的白芷,神骏非凡的追风,趴在马背上睡觉的异瞳小猫,还有……那头气定神闲、步伐六亲不认的灰驴。
镇民们投来好奇、警惕的目光,但并没有太多恶意。一个穿着粗布短褂、管事模样的老者迎了上来,拱手道:“几位面生,是路过还是?”
林辰连忙还礼:“老丈,我们路过此地,想借宿一晚,不知镇上可有客栈?”
老者看了看他们,尤其是多看了灰驴几眼,沉吟道:“客栈倒是有一家,只是条件简陋,怕是委屈了几位。若不嫌弃,老朽家中尚有闲屋……”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插了进来:
“哟,王管事,又来贵客了?咱们清河集这穷乡僻壤的,可别怠慢了人家!”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绸缎长衫、摇着折扇、与这山村环境格格不入的胖子,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随从,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这胖子一脸倨傲,眼神在林辰几人身上扫过,在看到白芷时明显亮了一下,又在看到灰驴时皱了皱眉,满是嫌弃。
王管事脸色微变,低声道:“是镇上的周员外,家里是本地大户,为人……有些刻薄。”
周员外走到近前,折扇一合,指着灰驴:“王管事,咱们集子的规矩忘了?牲口不能进镇中心!这驴这么脏,赶紧牵到后面牲口棚去!还有这马,看着还行,但也得按规矩来!”
他话音未落,灰驴就打了个响鼻,一股混合着青草和……隐约还有昨天糖画味道的气息,直接喷了周员外一脸!
周员外被熏得后退两步,用袖子使劲擦脸,怒道:“该死的畜生!竟敢……”
他话没说完,灰驴已经踱步到他面前,歪着头,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打量着他,然后……目光落在了他腰间挂着的一块玉佩上。
那玉佩白润通透,雕着貔貅图案,看起来价值不菲。
周员外被它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捂住玉佩:“你看什么看?!”
灰驴却收回了目光,不再理他,反而扭头看向路边一个蹲在地上、面前摆着几株不起眼草药的小男孩。
那男孩约莫七八岁年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但一双眼睛却格外清澈明亮。他面前的草药品相普通,无人问津。
灰驴走到小男孩面前,低下头,鼻子在那几株草药上嗅了嗅,然后,用鼻子轻轻碰了碰其中一株看起来最干瘪、颜色最暗淡的紫色小草。
小男孩怯生生地看着灰驴,小声道:“驴……驴爷,这株‘紫枯藤’没什么用,是我不小心混进来的……”
周围的镇民和周员外都露出不屑的神色。紫枯藤,确实是山里常见的废草,毫无药用价值。
灰驴却摇了摇头。它伸出舌头,在那株紫枯藤上舔了一下。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株原本干瘪暗淡的紫枯藤,在被灰驴舔过之后,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饱满起来,颜色也由暗紫转为一种莹润的紫红色!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异香散发出来!
“这……这是?!”王管事瞪大了眼睛,他是懂些药理的,“紫枯藤……怎么会变成这样?!这香气……闻所未闻!”
周员外也愣住了,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只觉得精神一振。
灰驴用鼻子将那株变异了的紫枯藤叼起来,放到小男孩手里,然后示意他收好。
小男孩拿着那株变得神奇的草,不知所措。
灰驴又用鼻子点了点小男孩药篓里另外几株同样不起眼的草药,示意他一起拿出来。
小男孩依言照做。灰驴如法炮制,用舌头分别在几株草药上舔过。
一株“狗尾草”变得叶片金黄,脉络如同金丝!
一株“地衣苔”变得翠绿欲滴,表面凝结出露珠般的精华!
一株“断肠草”(有微毒)的毒素被净化,转而散发出一种安神定魄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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