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镇,官道逐渐变得冷清,两侧的景色也从人烟稠密变成了荒草萋萋。日头升高,晒得人头皮发烫,林辰摸着咕咕叫的肚子,看着前面那头因为“行侠仗义”而心情愉悦、步伐轻快的灰驴,心里充满了怨念。
“犟爷,咱下次出手之前,能不能先考虑一下后勤问题?”林辰有气无力地抱怨,“您老人家是爽了,粉丝也圈了,可咱们的干粮袋比脸还干净啊!早上那两个肉包子早就消化完了!”
灰驴回头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你怎么这么废柴”的嫌弃,但或许是因为早上被投喂了两个大鸭梨,心情尚可,它并没有尥蹶子,反而加快了脚步,鼻子在空中不停耸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罗横依旧沉默地跟在后面,他的伤势在“驴嚼草药”和几天休养下,已经好了七七八八,脸色也红润了不少,只是那独眼里的凶光依旧慑人。
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就在林辰感觉自己快要饿得前胸贴后背、眼冒金星之时,前方官道旁,出现了一个极其简陋的幌子,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墨迹写着四个大字:“刘家野店”。
幌子下面,是几间低矮的土坯房,围成一个简陋的院子,院子门口停着几辆破旧的骡马车。一股若有若无的、混合着油烟和劣质酒水的气味飘了过来。
“野店!”林辰眼睛一亮,如同沙漠中看到了绿洲,“有店就有人!有人就有吃的!犟爷,罗大侠,咱们去歇歇脚,弄点吃的!”
他这次学乖了,没敢直接把“花钱”两个字说出口,生怕又触动了犟爷那根“强制消费”的神经。
灰驴在野店门口停下,鼻子朝着院子里用力嗅了嗅,棕黄色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迈步走了进去。看来饥饿感战胜了它对环境的挑剔。
罗横也点了点头,显然也对食物充满了渴望。
三人走进院子。院子里摆着几张破旧的木桌,稀稀拉拉坐着几个行脚的商贩和车夫,正就着劣酒啃着干粮。一个穿着油腻围裙、满脸横肉、眼角还有一道刀疤的壮汉,正靠在灶台旁打盹,想必就是店主兼厨子了。
看到有客人进来,那几个食客和车夫都抬起头,目光在林辰三人身上扫过,尤其是在罗横的弯刀和灰驴身上停留了片刻,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和好奇。
那打盹的店主也被惊醒,揉了揉惺忪睡眼,看到林辰这一行奇怪的组合,粗声粗气地问道:“吃饭?住店?”
“吃饭!吃饭!”林辰赶紧应道,拉着灰驴在一张空桌旁坐下,“掌柜的,有什么吃的?”
店主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指了指灶台旁边一块写着菜名的木牌:“喏,自己看。招牌是卤牛肉和烧刀子。”
林辰抬眼望去,木牌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菜名:卤牛肉(三十文)、杂烩汤(十五文)、烙饼(五文)、烧刀子(十文)。
价格倒是不贵,尤其是跟他昨晚“消费”的佛跳墙比起来。他摸了摸怀里仅剩的几个铜板,估摸着够买几碗杂烩汤和烙饼了。
“那个……来三碗杂烩汤,六个烙饼!”林辰忍着肉痛说道。他没敢点卤牛肉,那太奢侈了,也没敢点酒,怕罗横喝多了发酒疯,或者犟爷对酒感兴趣。
“好嘞!三碗杂汤,六个烙饼!”店主吆喝一声,开始忙活起来。
灰驴听到没有肉,不满地用蹄子刨了刨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
林辰赶紧压低声音安抚:“犟爷,忍忍!咱没钱了!等下次……下次有机会再给您弄好吃的!”
灰驴甩了甩尾巴,扭过头,似乎不想理这个穷鬼主人。
很快,三碗浑浊不堪、飘着几片烂菜叶和可疑肉末(?)的杂烩汤和六个黑乎乎、硬邦邦的烙饼端了上来。
林辰饿极了,也顾不得卖相,拿起一个烙饼,掰碎了泡在汤里,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味道……只能说能吃,咸得发苦,还有股说不出的怪味。
罗横也默默地拿起饼子,就着汤,吃得面不改色,仿佛早已习惯这种粗糙的食物。
灰驴低头嗅了嗅那碗杂烩汤,脸上露出了极其拟人化的、混合着嫌弃和恶心的表情,连连后退,仿佛那碗里不是汤,是毒药。
林辰无奈,只好把自己那个还没动过的烙饼递到它嘴边:“犟爷,您要不……尝尝这个?”
灰驴用鼻子碰了碰那梆硬的烙饼,更加嫌弃地扭开了头。
得,这位爷宁饿不屈。
林辰也不再管它,自己埋头苦干,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就在他们吃饭的时候,旁边那桌几个行商模样的人,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议论着:
“听说了吗?前几天,黑风寨和黑龙帮在城外竹林火并,结果被一头神驴给搅和了!”
“何止搅和!我听说那神驴刀枪不入,一脚能踹死一头牛!硬是逼着那两伙杀才把抢来的钱财都给平分了!”
“真的假的?有这么神的驴?”
“千真万确!现在道上都传疯了!都说那驴是山神爷的坐骑,下山巡游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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