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西市在暮色中亮起万千灯火,琉璃盏与夜光珠交相辉映,将坊市照得恍若白昼。苏寒等人混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望着前方那座高达七层、飞檐鎏金的“万宝阁”。楼阁外悬着的水晶风铃叮咚作响,却隐隐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肃杀之气。
“这阁楼每一层都布着机关兽,越往上灵力波动越强。”赤练的蛊群在袖中不安地蠕动,“我的蚀心蛊刚靠近,就被某种禁制灼伤了。”她摊开手掌,几道焦黑的蛊虫残躯正冒着青烟。
沈砚盯着阁楼上忽明忽暗的八卦灯阵,剑穗上的星火微微跳动:“师父,那灯阵按《奇门遁甲》排列,若贸然闯入,怕是会被困在无尽的幻象里。”话音未落,阁楼大门突然洞开,一队手持青铜弩的机关人踏步而出,铠甲缝隙间流淌着诡异的幽绿光芒。
苏寒挥剑劈开迎面射来的弩箭,剑气触及机关人却如泥牛入海。“这些傀儡以尸油为引、符咒为骨,寻常攻击伤不了根本。”他指尖凝出天象剑意,在地面画出太极图,“赤练,用蛊毒侵蚀它们的关节;星璃,以星砂扰乱符咒阵眼;沈砚,随我破了这灯阵!”
赤练甩出蛊笛,万千噬金蛊如黑雾般扑向机关人,啃噬着关节处的符咒。星璃的星砂剑穗化作银河倾泻,在八卦灯阵中织出无数裂痕。沈砚握紧星火剑,剑刃劈开重重幻影,却见眼前突然出现熟悉的场景——酿心谷被黑沙吞噬,同伴们倒在血泊之中。
“是幻术!”少年咬破舌尖,血腥味驱散了幻象,“这些灯里藏着人心最恐惧的画面!”他挥剑斩向最近的琉璃灯,灯中飘出的黑雾竟化作玄夜的虚影,狞笑着吐出锁链。
此时,阁楼二层的窗棂无风自动,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倚栏而立。她腕间的玉镯刻着“机关之术,唯巧破之”的篆文,指尖轻弹,整座楼阁突然剧烈震动。地面裂开,无数尖刺破土而出,八卦灯阵重组为杀阵,将众人困在中央。
“你们以为破了机关兽就能取走古玉?”女子声音清冷,面纱下的眼睛泛着奇异的紫光,“这万宝阁的每一寸砖瓦,都是用《鲁班书》禁术所筑。”她抬手间,屋檐上的青铜兽首活了过来,张开巨口喷出毒烟。
苏寒的三色仙骨轰然展开,金、赤、青三色光芒如烈日般驱散毒雾。他望着女子玉镯上的纹路,突然想起叶清玄曾提及的“机关三诀”,当即朗声道:“姑娘可知,机关术的至高境界不是杀戮,而是守护?”
女子身形微顿,玉镯闪过一道流光。苏寒趁机将天象剑意注入地面的太极图,阴阳鱼眼分别映照出机关人的“生门”与灯阵的“死穴”。沈砚会意,星火剑如游龙般刺入阵眼,星璃的星砂紧随其后,彻底搅乱符咒运转。
赤练的蛊群终于啃穿最后一具机关人的脊柱,傀儡们轰然倒地。女子面纱被剑气掀起,露出惊愕的面容——她竟是叶清玄药庐中打杂的哑女。“为什么……”她踉跄后退,玉镯迸裂,一枚刻着“空”字的古玉从中跌落。
苏寒接住古玉,感知到其中蕴含的空间法则:“叶前辈说过,真正的守护,是让机关术造福苍生。姑娘若愿回头,医局的药炉永远有你的位置。”女子望着散落的机关图纸,突然掩面而泣,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夜色中。
西市的晨钟响起时,众人带着两枚古玉离开万宝阁。沈砚望着天边的启明星,剑上的星火映照着古玉上的纹路:“师父,接下来的地下皇陵和海上仙岛,又会藏着怎样的秘密?”
苏寒握紧古玉,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不管前方有多少机关算尽的陷阱,我们都要带着这些时空的碎片,拼凑出回到现世的路。”而此时,在长安城某处阴影中,一双泛着紫光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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