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霄剑幻 第47章 疫源迷踪

云梦泽的腐草突然燃起幽蓝鬼火时，苏寒的天象剑意正穿透地脉深处的黑沙屏障。他看见玄夜的残影在火光中忽明忽暗，手中握着染血的祖巫图腾幡，幡面绣着的不是魔纹，而是密密麻麻的“救”字——那是用瘟疫患者的血写就的祈愿。

“大人！”赤练的蛊群从疫源地折返，每只蛊虫都驮着半片焦黑的鳞片，“瘟疫源头的魔巢里，有龙蛇骸骨！”

星璃的星砂突然聚成凶阵：“是上古疫魔的残骸！玄夜在用祖巫血复活它！”

众人赶到时，云梦泽中央的黑水潭已化作巨大的血池，池底白骨堆成的祭坛上，玄夜正将最后一滴祖巫精血注入骸骨眉心。苏寒挥剑欲斩，却见血池突然翻涌，浮出无数患者的记忆碎片——有人在病中写下遗书，有人把最后一口药汤让给孩子，更多人在昏迷前仍念叨着“想活下去”。

“苏寒，你看这些蝼蚁的挣扎，”玄夜的声音混着骸骨的嘶吼，“他们的‘想活’与我的‘想救’，本质上并无不同！”

“但你的‘救’，建立在制造更多痛苦之上。”苏寒的天象剑意化作锁链缠住骸骨，却发现疫魔残魂在吸收黑沙后，竟与玄夜的灵识产生共鸣，“你以为复活疫魔能吓退天道，却不知它只会成为新的压迫。”

沈砚突然指着血池边缘：“师父！那里有未被污染的药草！”

众人望去，只见潭边石缝中生长着几株晶莹剔透的“忘忧草”，叶片上凝结的露珠竟能净化黑沙。苏寒指尖轻触草叶，竟听见了草籽落地的声音——那是某位护道者在三年前埋下的希望之种，如今在绝境中绽放。

“赤练，用蛊群护送忘忧草根系扩散；乌娅，以冰刃剑意冻结血池蔓延；星璃，用星砂剑穗引动月潮冲刷魔巢。”苏寒将青冥剑插入祭坛，剑身上的“断生·生”纹路与忘忧草共鸣，“至于玄夜……”

“我不会让你破坏我的计划！”玄夜挥手招来黑沙巨蟒，蟒口中喷出的不是毒雾，而是瘟疫患者的哭嚎，“你保护得了现在的他们，能保护得了下一次天道降罚吗？”

苏寒的剑势在哭嚎中凝滞，却见巨蟒眼中映出自己的倒影——银发染血，道核碎裂，正用青冥剑支撑着摇摇欲坠的人间道。那是玄夜用魔镜碎片制造的幻象，却意外暴露了他心底的恐惧：害怕苏寒失败，害怕自己的“救”永远只是徒劳。

“你比谁都清楚，这条路有多难。”苏寒挥剑斩碎幻象，剑风卷起的忘忧草露珠落入玄夜眉心，“但正因如此，我们才不能用魔功制造虚假的‘公平’。”

血池在剑意冲刷下逐渐退去，露出潭底刻着的古老碑文：“疫魔之祸，始于人心惶惶；疫魔之灭，终于人间有情。”苏寒轻抚碑文，三色仙骨与碑文共鸣，竟引出初代剑仙的剑意残章——原来上古疫魔正是被剑仙与祖巫联手封印，而封印的关键，正是“人心不乱，百病不侵”。

“玄夜，看看这些忘忧草。”苏寒指向已蔓延成草原的晶莹草叶，每片叶子上都映着护道者与百姓共抗病魔的画面，“它们扎根的不是肥沃土壤，是凡人互相扶持的信念。”

玄夜望着自己掌心的黑沙正在被草叶净化，忽然发出悲怆的笑：“苏寒，你赢了……但人间道若再次崩塌，我定会带着真正的‘逆命之道’归来。”他化作黑沙遁走，临走前，苏寒的天象剑意捕捉到他藏在袖口的半片护道者腰牌——那是他在玉门关救起的少年所赠。

瘟疫退去的云梦泽迎来久违的晴日，百姓们在忘忧草甸上搭建临时医馆。苏寒坐在草叶上，看着沈砚笨拙地给孩童包扎，乌娅用冰刃为老人切药，赤练则教南疆蛊师辨认能驱虫的草种。

“师父，玄夜还会来吗？”少年擦着汗问。

苏寒望着天边重新聚起的白云，云隙中透出的阳光正落在忘忧草的露珠上，折射出七彩光芒：“只要人间还有未被治愈的伤痛，他就会来。但下次，我们会让他看见，人间道的治愈力，比他的破坏力更强大。”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的童谣：“忘忧草，草忘忧，剑仙护道度春秋……”苏寒轻笑，拾起一片忘忧草夹入青冥剑的剑鞘。他知道，这场与玄夜的较量远未结束，但只要人间有这样的歌谣，有这样的草甸，他的剑就永远不会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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