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霄剑幻 第3章 武当论剑

武当金顶，云雾缭绕。苏寒立于太极图中央，听着各门派长老义愤填膺的声讨，目光却落在远处玉虚宫飞檐上——那里有片金瓦色泽异于他处，边缘还沾着些许西域香料的粉末。

“苏盟主若肯领兵，我丐帮愿为先锋！”洪七公的铜钵重重磕在青砖上，惊起檐下白鸽。苏寒正要开口，忽闻山道传来鸾铃声响，八抬金轿在二十四名圣火教武士簇拥下直上金顶，轿帘掀开处，一抹猩红如毒蛇吐信。

“中原武林果然热闹。”轿中女子轻摇金步摇，赤足踩着镶嵌红宝石的软毯而下，纱丽间露出腰间弯刀，刀柄雕着展翅的凤凰，“奴家圣火教左使乌娅，代教主送上战书。”

她指尖夹着羊皮卷掷来，苏寒挥剑挑开，只见上面用朱砂写着：“七月初七，天山之巅，剑决生死。”落款处盖着圣火教的火焰图腾，却在右下角洇开一小片水渍，像是泪痕。

“乌娅姑娘不远万里送来战书，不如留下喝杯武当云雾？”苏寒收剑入鞘，语气平淡，却在袖口暗扣剑诀——这女子步法诡异，每一步都踩在八卦方位的死穴上，显然对中原武学了如指掌。

乌娅轻笑，腕间银铃骤响。二十四名武士突然拔刀，刀光连成一片火网，竟组成西域“流沙阵”。苏寒只觉呼吸一滞，空气中隐约有沙尘气息，分明是用内力凝聚的幻象。

“中原剑侠，尝尝我圣火教的‘焚心刀’。”乌娅弯刀出鞘，刀刃竟泛着幽蓝火光，正是用西域寒铁混合磷粉铸造。刀势劈来，苏寒挥剑相迎，却见斩月剑竟被震得嗡嗡作响，虎口发麻——这力道，竟不输当年挑战他的少林达摩院首座。

两人错身而过时，乌娅忽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苏清雪死前，喊着你的名字。”

苏寒瞳孔骤缩，剑势微乱。乌娅趁机旋身出刀，刀刃擦着他耳际划过，削落几缕墨发。金顶众人惊呼，却见苏寒忽然闭眸，再睁眼时眼底泛起冰蓝微光——正是《太虚剑诀》第七变“冰心决”，可在绝境中澄明心境。

“原来如此。”他剑指轻弹，斩月剑突然发出龙吟，竟将周围幻象震得粉碎，露出武士们脚下的硫磺粉痕迹，“你们想用火药炸毁武当？”

乌娅脸色剧变，挥手示意武士撤退。苏寒足尖点地追击，却在她跃下金顶瞬间，看见她后颈露出的蝴蝶胎记——与苏清雪闺中画像上的一模一样。

“站住！”他剑气凝成华表，拦住去路，“你跟苏清雪是什么关系？”

乌娅转身，纱丽被山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挂着的半块玉佩——正是洛清扬“剑胆琴心”玉佩的右半。苏寒摸出怀中左半块，两相拼合，竟组成完整的凤凰图腾。

“她是我孪生姐姐。”乌娅卸去面纱，露出与苏清雪七分相似的面容，眼尾却多了颗泪痣，“十年前，幽冥殿灭我洛家满门，我被圣火教教主救起，而姐姐……”

她声音哽咽，从怀中掏出染血的书信：“这是姐姐临终前托人带给我的，她说苏寒是唯一能查清真相的人，还说……”乌娅突然抬头，目光灼灼，“还说《太虚九变》的第九变，藏在昆仑山巅的星陨阁。”

苏寒接过书信，指尖抚过熟悉的字迹，心中剧痛。苏清雪在信中提到，幽冥殿与圣火教合作的背后，有个自称“天道”的神秘组织操控，而洛清扬当年并非死于陈墨之手，而是……

“轰！”

藏经阁方向突然传来爆炸声，浓烟滚滚。苏寒转头望去，只见圣火教武士正往火药堆里扔火把，武当弟子们冒死扑救。他攥紧书信，对乌娅道：“保护好证据，我去灭火。三日后，我们同赴昆仑山。”

乌娅点头，忽然解下腰间弯刀掷给他：“此刀名为‘追影’，可斩破虚妄。姐姐说，若你见到它，便知该信我。”

苏寒接住弯刀，刀柄处刻着细小的“雪”字。他望向天际，阴云密布中隐约有金光乍现，恰似当年在昆仑山领悟“剑心通明”时的异象。斩月剑与追影刀同时轻鸣，仿佛在呼应某种宿命。

山风掠过金顶的铜钟，发出悠远回响。苏寒握着双刀转身，衣摆扬起的弧度里，既有剑客的决绝，又有少年时未竟的遗憾。这一战，不再是为天下第一的虚名，而是为了那些死不瞑目的冤魂，为了被阴谋掩盖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