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的幸福生活 第58章 羊毛交易

在喀尔喀安顿下来后的第三日，胤禟便在恪靖公主的金顶大帐内召集了各部首领。帐内香烟袅袅，侍从们为各位首领奉上热腾腾的奶茶，气氛庄重而肃穆。

各位首领，胤禟身着皇子常服，气度雍容，我此次奉皇阿玛之命前来喀尔喀，是希望能与各位建立长期的羊毛交易。大清愿意用粮食、茶叶、盐巴和布匹来公平交换你们的羊毛。

帐内顿时一片哗然。乌力罕部的老巴特尔首领捋着花白的胡子，第一个站起来表示质疑：尊贵的九阿哥，请恕老臣直言。羊毛在草原上遍地都是，除了做毡房、织地毯，还能有什么用？用珍贵的粮食换这些没用的东西，您这不是在说笑吧？

其他首领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位年轻的首领忍不住笑道：九阿哥怕是不知道，我们每年剪下来的羊毛，除了留些自用，大部分都是扔掉的。要是真能换粮食，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可这...这未免太不划算了吧？

恪靖公主见状，轻轻放下茶碗，温声开口：各位首领稍安勿躁。九阿哥既然提出这个建议，自然有他的道理。不妨先听听他怎么说。

胤禟不慌不忙地拍了拍手，示意随从抬上来几个精致的樟木箱。箱子打开后，里面不是众人想象中的原毛，而是已经纺成的各色毛线和织成的精美毛料。

诸位请看。胤禟拿起一匹深灰色的毛料，在手中轻轻一抖，料子顺滑地垂落，在帐内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这是用上等羊毛纺线后织成的料子，比棉布暖和，比皮子轻便。在京城的冬天，这样的料子一匹可以卖到五两银子。

老巴特尔怀疑地上前摸了摸毛料，又凑到眼前仔细端详：这真是用羊毛做的？我们草原上的羊毛又粗又硬，还带着腥膻味，怎么能做出这么柔软的料子？

这就是加工的重要性了。胤禟耐心解释，示意随从展开一幅工艺流程图，羊毛要经过选毛、洗毛、梳毛、纺线、织造等多道工序，才能变成这样的料子。我这次特意从京城带来了十位熟练的工匠，他们可以教给你们这些技术。

其其格的父亲，乌力罕部首长老巴特尔仍然摇头：可是我们草原人世代放牧，逐水草而居，哪懂得这些精细活计？再说，学习这些手艺要花费多少时间？

这时，塔娜微笑着起身，向各位首领行了个标准的蒙古礼：老巴特尔首领，各位首领，不如让我们现场演示一番？眼见为实。

在恪靖公主的支持下，胤禟带来的工匠们在营地中央架起了一个简易工坊。消息很快传开，草原上的牧民们好奇地围观的，里三层外三层，都想看看羊毛是怎么变成精美织物的。

工匠老王是这群工匠的领头人，他在草原上铺开一块白布，开始演示第一道工序——选毛。

首先要选毛，老王一边操作一边用生硬的蒙古语讲解，其其格在一旁帮忙翻译，羊肩部和背部的毛最细软，适合做贴身的衣裳。腹部的毛粗糙些，可以做毯子或者外衣。

接着是洗毛工序。工匠们架起大锅，用特制的皂角水反复清洗羊毛，去除油脂和杂质。洗好的羊毛在阳光下晾晒，散发出清新的草木香气。

最让牧民们惊奇的是梳毛和纺线。老王坐在特制的钢梳前，手脚麻利地将羊毛梳理得蓬松顺直。然后他坐到纺车前，双脚有节奏地踩着踏板，双手灵巧地牵引着羊毛，不一会儿就将蓬松的羊毛变成了均匀的毛线。

这手艺真神奇！其其格看得目不转睛，忍不住上前尝试，比我们用手搓线快多了！

塔娜接过纺好的线，坐在一台简易织机前开始示范织布。梭子在经线间飞快穿梭，发出有节奏的声，很快就在织机上显现出密实的布料。

这料子真厚实，老巴特尔摸着刚下织机的布料，又在脸上蹭了蹭，冬天做衣裳肯定暖和，还不扎人。

胤禟见时机成熟，便道：如果喀尔喀愿意提供羊毛，我可以在当地设立工坊，雇佣牧民来做工。男子可以负责洗毛、梳毛这些力气活，女子可以学习纺线、织布。工钱用粮食支付，一斤羊毛可以换两斤粮食，如何？

这个提议让首领们颇为动心。草原上冬季漫长，粮食常常短缺。如果能用以往废弃的羊毛换取粮食，无疑是件大好事。

但老巴特尔仍有顾虑：可是这样一来，年轻人都不去放牧了，谁来照看牛羊？我们蒙古人以牧业为生，总不能本末倒置。

恪靖公主适时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老巴特尔说得对。不如这样：工坊只在春夏两季开工，那时正是剪毛的季节，也不耽误放牧。冬季工坊停工，大家照样游牧。这样既不影响牧业，又能多一份收入。

这个折中的方案得到了首领们的认可。在恪靖公主的协调下，各部首领终于同意先试办一个小型工坊，以观后效。

接下来的日子里，胤禟带来的工匠们开始培训当地牧民。塔娜也积极参与其中，她发现草原女子天生手巧，很快就掌握了纺线技巧。

其其格，手腕要再放松些。塔娜手把手地教其其格纺线，对，就是这样。你看，线是不是均匀多了？你学得真快。

其其格兴奋地看着纺锤转动，脸上洋溢着成就感：这比骑马射箭还有意思！等我学会了，要给我阿爸织一件最暖和的袍子，给阿妈织一条最漂亮的毯子！

然而工坊的运作并非一帆风顺。有些老牧民对新鲜事物心存疑虑，认为这是在破坏传统。一天，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气冲冲地来到工坊，要求停止这个的项目。

羊毛就是羊毛，怎么能变成布？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激动地挥舞着马鞭，这是我们祖祖辈辈的传统！你们这是在违背长生天的旨意！

就在场面僵持不下时，塔娜想出了一个主意。她请工匠用新织的毛料做了几件成衣，邀请各部首领在寒风中试穿。

时值深秋，草原上寒风渐起。老巴特尔穿上毛料大衣，在寒风中站了半晌，惊喜地说：真暖和！比皮袍轻便，还不透风！这要是下雪天穿着，肯定冻不着。

其他首领试穿后也赞不绝口。这个实实在在的效果，终于打消了最后的疑虑。

一个月后，第一批毛织品正式出炉。除了常见的毛料，工匠们还织出了带有蒙古传统纹样的毯子，以及用染色毛线织成的彩条围巾。其其格更是别出心裁，在围巾上织出了乌力罕部的雄鹰图腾。

恪靖公主特意举办了一个盛大的展销会，邀请各部落前来参观。当牧民们看到自家产的羊毛变成了精美的织品时，无不惊叹连连。

这是我们乌力罕部的羊毛织的？老巴特尔摸着那条织有雄鹰图案的毯子，激动得手都在发抖，这图案...这是我们部落世代相传的图腾啊！其其格，这是你织的？

其其格骄傲地昂起头：是的，阿爸！九福晋教我在织机上怎么排线，才能织出这么清晰的图案。

胤禟趁机宣布：从下个月开始，工坊正式收购羊毛。一等毛每斤可换三斤粮食，二等毛每斤换两斤粮食。织出来的成品，工坊也会按件支付工钱。

这个消息让整个喀尔喀草原都沸腾了。牧民们纷纷把积存的羊毛运到工坊，换回了急需的粮食。其其格更是成了工坊的技术骨干，不仅自己手艺精湛，还主动教导其他女子。在她的带动下，工坊的产量不断提高。

最让人感动的是，塔娜在工坊旁开设了一个小小的医棚，免费为牧民们看病。

她不仅用带来的药材为牧民们治病，还教他们识别草原上的草药。有一次，一个牧民的女儿突发急病，塔娜守了一整夜，终于把孩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九福晋真是我们喀尔喀的恩人！老巴特尔感动地说，既教我们手艺，又给我们治病。这样的福晋，真是长生天赐给我们的礼物！

临行前，胤禟与恪靖公主详细商议了后续事宜。工坊交由恪靖公主直接管理，胤禟定期派人来收购成品，同时运来粮食和日用品。

九弟，恪靖公主感慨地说，你这个羊毛工坊，不仅解决了喀尔喀的粮食问题，还让牧民们多了一门手艺。更重要的是，这让喀尔喀与大清的联系更加紧密了。这才是真正的惠民之策、安邦之道啊。

塔娜也欣慰地看到，其其格和她的姐妹们因为掌握了新技术，在部落中的地位明显提高。她们不再是只能挤奶做饭的妇人，而是能为部落创造财富的技术人才。

在送别宴上，老巴特尔代表喀尔喀各部，向胤禟和塔娜敬献了哈达和银碗：九阿哥，九福晋，你们是喀尔喀永远的朋友！从今往后，只要你们来到喀尔喀，就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

其其格更是抱着塔娜不舍得放手：安达，你一定要常来看我！等我织出最漂亮的毯子，就托人送到京城给你！

回程的路上，胤禟握着塔娜的手，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这次喀尔喀之行收获颇丰。等回到京城，我要向皇阿玛详细禀报。若是这个模式能在整个蒙古推广，边疆就能更加安定。

塔娜靠在他肩上，轻声道：最重要的是，喀尔喀的牧民们从此多了一条生路。爷做的这件事，功德无量。而且...她狡黠一笑，现在爷在喀尔喀可是大受欢迎呢，其其格她们都说，能嫁给爷这样的皇子，是我的福气。

胤禟搂紧她，在她耳边低语：能娶到你，才是我的福气。

马车在草原上疾驰，身后是渐渐远去的喀尔喀。但这一次，他们带走的不仅是美好的回忆，还有一个充满希望的开始。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开始将会在广阔的蒙古草原上，绽放出更加灿烂的花朵。